话音未落,她瞧见楚熠紧锁的眉头,微弓的背脊。
“知知,我从不觉得我多配。”
程景知意外挑眉:“你有这样的觉悟那我真是放心了。”
话刚说完,就见楚熠踉跄了一下,眉头锁得更深,面色也变得极为难受,呼吸变得比刚刚更为沉重。
程景知不明所以看着他的落魄,左手的掌心却反上来一股灼热的触感,她想起刚刚摸到他脸颊时的热意。
“怎么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扶住他。
倒真不至于铁石心肠到看着他要倒地。
她探手摸了摸,额头烫得惊人。
他顺势就半倚半靠在她身上,有六分是真的很难受,当然还有四分是刻意扮可怜相。
“难受……”
他沉重呼吸落在她颈侧,程景知缩了缩脖子,把他往沙发处带,正要放他坐下时,他却不愿意,依旧靠着她,喃喃道:
“我不配坐你的沙发……”
程景知朝他翻一记白眼,把他死死摁在沙发上:“要你坐下就坐下,这么多废话。昨晚不是连我这里的床都睡了,现在矫情什么?”
他果然不再坚持,任由程景知摆布,靠在她的沙发里。眼眸半眯着,目光黏在她的身上。
“手机呢,打电话给你助理,要他上来接你,你别睡在我这。”
他不动,只说道:“太累了,这段时间我太累了,在你这里我才有喘息的机会……”
程景知不会不知道他如今的处境,楚家根系庞大,人多事杂,这样的豪门掌权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不过,她心肠没那么软,只摊手找他要手机。
他意识有些混沌,口干舌燥,无声地咽咽口水,喉结也就跟着滑动。
“在口袋里,你自己拿。”
程景知了然于胸他的伎俩,可的确无计可施。她并没有记下陈助理的手机号码,宴会得来的名片被搁置在手包里一并放在老宅的卧房。
她只好坐下,一只手伸过去在他的大腿外侧处摸索,像是极为嫌弃他,身杆挺得很直,稍微弯一点腰也不愿意。只微微偏头,用余光为自己的右手导航,别摸去了不该摸的地方,却还是在滑进他的口袋时感受到了他大腿紧实的肌肉。
手机拿到手,她点亮屏幕对准他的脸自动解锁,看到了他手机主屏幕的壁纸。
还是前不久她生病时,那天刚好些,她站在老宅的池塘边画那棵梨树。梨树占据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一,花瓣纷飞如同幻梦,她整个人因为视角原因,半隐在梨花雨里,她穿的那条明黄色的裙子,无论何时看这张照片,都会第一时间找到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