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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突然吞了二踢脚了?
她自然看出了方才修严的异样,他脸色潮红,气息不匀,想是怒意所致。
他,是否因为自己回陈家这一趟,以为她还在意陈慎之,所以对陈远道不计前嫌,所以……他吃醋了?
今早她去陈家之时,修严可未曾流露异样,怕是憋了一整天,憋坏了,听他说的那些话,酸不溜秋的。
卿卿一颗心咚咚咚地直跳,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修严会吃醋,会摔门,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去哄他,而是竟然觉得有点儿开心。
修严回到自己原先置的客房中,臂膀扶住了身旁的紫檀木嵌珐琅百子图绢纱屏风,胸腹间一股难以平复的躁郁之火,陌生而汹涌。
他居然,仅只躺在这个小娘子的腿上,便会引起身体急剧异样的反应,从未处理过这种失态,修严一时无法控制。
适才不过是借口挣脱,离开得实则狼狈。这种异常的邪火,直至此时,他频繁念起为了压制头疾而学的清心咒,都没有任何作用。
修严不甘心地承认,看来在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之前,他会先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男人。
……
积蓄多日后一场霡霂潇然,秋水漫涨,满城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天色放晴,风物可喜,除红柿居长势喜人的柿子已经成熟,各类果物都到收成时节,曲水流觞宴也揭开帷幕。
此日秋高云淡,洛溪山下蜿蜒而出波光粼粼宛如玉带般的洛溪,泉水嘤嘤成韵。洛溪山则在群峰间孤标巉然而起,势拔五岳,山间杂花生树,披红挂绿,远望之似云霞轻拢,又似宝装屏风。
溪水上有亭翼然,八角飞檐,亭边茂林修竹蔚然,清流激湍作响,雅客咸集,未饮已醉。
参与曲水流觞宴的,若不是淮安贵族,便是当世名宿,更有来自渝国的使者,为一睹淮安风貌,参宴一探究竟。
亭下修竹林畔,一男子斜倚宝案,酒兴阑珊地捏着一只玉杯,此人是渝国使臣薛寅,他年约而立,道士仙风,向来自淮安王府,此刻正不断祝酒的内侍元洛道:“酒过三巡,他谢修严怎的还不出现?莫非要我等等到天黑,他才肯赏脸一见?”
他声音一提,满场之人无不侧目,已有人议论。
元洛连忙上前来赔礼,“实在对不住,世子今早车马有所耽搁,想来一会会来的,今日玉真酒向薛先生和诸位管够。”
薛寅没朝着区区一个阉竖发难,冷眼旁观,继续饮酒,头顶风声萧瑟,竹叶浮光细碎幽静。
卿卿昨夜里自然没能等到修严回来为自己暖床,他还在为自己和陈慎之的事介怀。
仔细一想,刚开始修严来的时候,只是为了摆脱双凫楼迫害,那时候他自愿做她男妾毫无反感,慢慢地,他却开始对陈慎之不满,对自己男妾的身份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