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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蝶祈笑:“很多暗虚都说过,你的春秋境里,是一片秋林萧索,远水明净。唯有这般枯瑟心境,能让你维持理智。你来这里,便是不理智了。”
辛酿:“。。。。。。”
辛酿问:“这些年,你去过很多春秋梦境和碎琼了吧。”
舒蝶祈笑:“是啊。跟随陛下。或许你听很多人说过,我是自愿前去服侍他。的确,为了避开尊上的赐婚。”
辛酿默然转头:“我不会侍奉外氏的君王。我属于暗虚,生死都是暗虚。”
“那我们不一样。”舒蝶祈轻爽地笑,仰头看秋千带动秀丽的樱桃微微摇动,“我宁愿从未生为暗虚。”
“当年的樱桃进士宴,我在王庭外的长安道上策马驰骋,不知去往何方。却又落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我想,我的人生就这么重新开始吧,像一张抹去一切的白纸。”
辛酿静静地侧头而听。
舒蝶祈低头而笑:“我十七岁那年,你受邀来王庭时,心里有没有期待?”
辛酿:“。。。。。。”
辛酿最终道:“有。”
舒蝶祈温声问:“期待什么?”
辛酿的唇角绽出一丝笑意:“期待他给我另一个终焉。”
舒蝶祈忍笑不住。
辛酿也是觉得好笑。
两人兀自笑了一会。
舒蝶祈最终笑道:“那你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不需要一个复制品,是原原本本的他要属于你了。”
辛酿默然望向晃动的清透绿叶。
“其实我喜欢绿色葡萄,你竟然没种。”辛酿说,“五月,正好是青颗成串的时节,最好看。”
舒蝶祈微微笑:“我只是喜欢躺在树干上看形形色色、相交互迭的绿叶,清净而安谧。我躺在这里的时候,会觉得外间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但其实,现在一切也与我无关了。”
辛酿不说话。
舒蝶祈温声对自己道:“帝无问我想要什么回报。我说,我想不再对任何人的期待负责。我只想对我自己负责。而我选择效忠他。因为唯有他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
“他答应了,说,好,我给你这个权利,你有你自己的意志。”
辛酿十分安静。
舒蝶祈也不曾或折腰或俯身,只是平静说:“父亲挽留我时,说我的卷子排名第三。我年少时,对春秋梦世不感兴趣。我请父亲取缔我的名次,现在我也没有自己的世间。”
辛酿微微转头,问道:“你是要说,要为我建造一个美好的春秋梦世吗?”
舒蝶祈笑:“怎会。即便当年的卷子是写给你看的,现在我与你又没什么关系。”
辛酿也不介怀。
舒蝶祈笑笑说:“如果美梦是春秋一场,我就借春秋尊上的一道空隙,在这里等秋天过完罢。从此之后,你做你的尊上夫人,我做我的舒蝶祈。这一场孽缘也算有头有尾,有始有终了。”
辛酿:“。。。。。。”
辛酿低转头道:“没有秋天了。不到秋天我就嫁了。”
舒蝶祈笑:“我知道。”
辛酿道:“你要送我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