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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终焉再次笑问。
辛酿还是一言不发。
终焉叹笑一声,也拿了根辛酿买来的糖葫芦,对着清透枝叶中的阳光,端详艳丽夺目的朱红冰糖:“我可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养大的。”道,“我还怕他长大移情别恋,造的时候就在他心里刻下你的身影——难道没有对你一见钟情吗?”
辛酿只是慢慢道:“不像。”不像你。
终焉苦笑不得:“但一定会讨你喜欢。你说想自由自在的,小七从不受拘。。。”
辛酿笑,温声道:“品行不怎么像话。”
终焉睁开眼睛,很不赞同别人说他疼爱的崽子不好,起身对辛酿蹙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可从没见过他行事不规矩。他是个十分善良的孩子,你是对他有什么成见么?”
辛酿:“。。。。。。”
终焉很是无奈,偏头道:“是你当年说,要我造一个像的孩子送你的。现在我精心打造的定制商品到了,你难道要赖账拒收吗?”
辛酿忍俊不禁。半晌,悠悠笑道:“是长得有点像。。。最多六分。”
“他毕竟是他自己。”终焉说着也笑,“跟我不会完全相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笑看抿紧唇的辛酿,“却不是无法无天、娇生惯养。这回我请你来主考的意思,你难道现在还不懂吗?”
“。。。。。。”辛酿微微嘲讽,“王尊竟然把暗虚最重要的春秋大考用作臣的相亲?”
终焉笑:“你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幸福,也是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辛酿摇摇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辛酿也直接躺倒在金碧琉璃瓦上。终焉坐着没动。
“我是这些年一直没想通。”
“为什么——我哪里有比不上——”
终焉微微地笑。
辛酿说着也是笑:“还是你就是自己太聪明了,所以才喜欢傻乎乎的?没想到越笨越危险罢?”
这世上也真的只有辛酿,能这么轻描淡写地拿他痛不可触的往事开玩笑了。
终焉也是笑:“谁说不是。。。除了爱美,一无是处的一只红狐貍,也值得我搭上一辈子了。。。”
朱楹廊前,舒蝶祈七岁时种下一棵杏花树,一棵樱桃树。他小时候并不知道这是谁的宫室,只知道空空荡荡,鲜艳庄重的风格他却很喜欢。那时候撒娇问终焉王尊要,终焉温柔地笑:“等小七长大了就给小七住。”
于是小时候,舒蝶祈一散学就来捯饬自己以后的宫室。这正开的杏花,绿叶已成荫的樱桃,就是他当年的得意手笔,栽地对面歪斜,几成拱门,正好挂上秋千。
辛酿负手站在廊下,仰头看了一会。想象得出少年人优哉游哉地躺在青荫树干上一边看书,一边摘杏子樱桃吃的惬意。
秋千上停了一只白蝶。
清风凉凉,秋千晃晃,白蝶好像一个佝偻身子、托腮消沉少年郎的背影。
辛酿也全做没看见,要走进自己的寝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