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鸟乌衣蝶睫微动:“枣花酒好喝。”
“有点节制好不好?你是小孩子吗,遇到喜欢的就要一气喝够。”东衡恨铁不成钢。
玄鸟乌衣闭着眼笑。
东衡叹息一声,扶他躺在膝上,揽他看向空山秋林,落叶如蝶。半晌,温声道:“小时候,我家里一直很穷,父亲不出外做事,母亲虽然勤苦,但是只能维持生计。”
玄鸟乌衣嗤笑一声,很是不屑于他家的把戏。是真醉得狠了,一贯克制的风仪都不要了。
东衡也是笑,抬手在他眼前,旋指一捏,一枚莲花枯叶蝶翕动在指尖,翩然而起,绕在玄鸟乌衣眉间。玄鸟乌衣哭笑不得:“阿衡别闹,我现在头昏得厉害。”
东衡笑,却也任凭蝶飞而去,不收回赠以的性命。
“这就是鲁朴氏造万物的本事。”
东衡道,“可是爹爹从来不用,因为妈妈不许他用,也不让我和霂霂知道。还是我俩偶然发现的。”说着要笑,“你瞧,父母们总是有很多秘密。”
“。。。。。。”玄鸟乌衣垂眸不言。
东衡温声道:“那一晚在桃川城下,他哭了,你看到了吗。”
玄鸟乌衣神色悲伤。
东衡捂住他的眉眼,不让他在天地间落下泪来,平静道:“他一定很爱你和你妈妈。帝无不是你的父亲。他是逼得没有办法。”
玄鸟乌衣肩膀颤动起来,翻身蜷缩起身子。东衡紧紧抱住他,捂在瘦削的怀中,听他胡乱泣道:“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东衡泪眼模糊,抱紧他散乱的长发,温声道:“你在家了。”
“我没有家。。。我没有。。。”
“有啊,我在这。”
“我一直在这。”
“一直在桃川,等你长大带妈妈回家。袨袀。”
萤火一明一灭,点点星星。
在燕川客栈外的细雨里矮矮飞飞。玄鸟乌衣倚靠在窗里,伸手接过,放在烛光下烤暖。小小的萤火虫在枣木桌上慢慢地爬,留下细细亮亮的水痕,恍如泪痕。
东衡躺在客房的暖被里闭目养神。身体还未养好,就一连驰骋数天,身心俱疲,这会子一放松下来,根本支撑不住,高烧顿起。一旁的红泥小炉里,安谧地熬着补药,沸沸腾腾,药香缭绕。
玄鸟乌衣也不再说歉疚的话,执书道:“很多关于帝无的事我没法说。但那与你我都无关。”
东衡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甚在意:“你自己想清楚了么。”
玄鸟乌衣笑道:“撇开一切,我只是我,我知道了。”顺便添了炭,看火势腾腾而旺。“秋深露凉,你禁不住再赶路。安心在客栈暂住三五天,等人来接你回禹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