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请吩咐!”
众位族人颤抖着嗓音回话,一个个缩脖垂头,夹着双腿,怂得像一群鹌鹑。孩童们本已经被苗萍翠的惨状吓哭,这会儿却都乖觉无比。
武力永远是镇场的最佳工具。
方众妙目光幽冷地扫过全场,缓慢说道,“诸位,今日我便要定下侯府嗣子的人选,请你们留下做个见证。”
余成望颤抖的手猛地握成拳头,语气严厉地说道,“方氏你放肆!挑选侯府嗣子是关乎全族利益的大事,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擅自做主?你当我和苗氏是死的?你有没有把四位族老放在眼里?”
余飞虎本已经带着妻儿悄悄退到院门口,听见这话又跑回来。
他筹谋数年,为的是什么?为的不正是侯府的世子之位?他岂能让方众妙断了自己的路?
于是他轻推了王安贞一把,急急低语,“贞娘,你若是想让秋柏当这个世子,你就站出去喊话!”
王安贞低头看看牵在手里的儿子,毅然决然冲入场中高喊:“选什么嗣子!我儿子还在,侯府世子就该由我儿子来当!家法、国法皆有规定,过继嗣子必须遵从血缘关系的亲疏远近!我儿子是大伯的亲侄子,又是嫡出,有他在,哪里轮得到外人!”
余成望没有阻止王安贞的吵闹。他也不想立什么嗣子。他嫡子还活着。
苗萍翠的管事婆子留在前院查看情况,见状立刻跳出来反驳:“二少爷的母亲是个被沉塘的淫妇,二少爷未必就是侯爷的种。若是论血缘,你们二房是最没有资格承袭爵位的!”
余飞虎忍无可忍,站出说道,“我娘根本没偷人!她是被苗氏陷害的!”
余成望趁机发难,“都别吵了!家丑不可外扬,方氏,你让族人们散了!有事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商量。”
方众妙端起杯子喝茶,低垂的脸庞被缓缓飘散的热气笼罩,神色模糊难辨。
她不发话,余成望竟然不敢擅自遣散族人。
族人们更是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黛石冰冷的目光扫到谁,谁就狠狠一颤。
慵懒柔缓的心声在半空中流淌:【余飞翰没死,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若我不在此时立下嗣子,把侯府内外牢牢把控,将来余飞翰若是回来,我拿什么绝他后路?】
余成望听愣了。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
方氏说什么?她说她要把控侯府,还要绝儿子的后路?
这个该死的妇人!她是真敢想啊!
四位族老也气得胡须发抖,面皮发青。好你个方众妙,原来想鸠占鹊巢的人是你!你一个妇道人家,怎能有这般勃勃的野心?你竟想让余家跟你姓方!
黛石看看余成望等人黑得发紫的面皮,不由在心里呻吟。
小姐啊小姐,余飞翰没死的消息,你的心声早就昭告天下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大声密谋!
你想掌控侯府,看来只能靠我的拳头。
想到这里,黛石咧咧嘴,对着自己硬邦邦的小拳头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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