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也就是他要做的,而今有人出手正好,省得阿蔺将来将苏氏阿茵的死记在他头上。
“诺。”容墨声音一落,随即有人沉声应道。
容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别院赶去。
“嗯……”苏茵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她躺在地上,好在炎炎夏日,地上并不觉得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她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起身的那瞬间,不小心扯动了胸前的伤口,令得她面色一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醒了!”就在她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那瞬间,一扇门被推开了。
阳光骤然驱散满屋的黑暗,格外的刺目,苏茵抬手挡在眼前,待双眼适应了阳光,慢慢的将手拿开。
方才听声音她就觉得有些熟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会是容华的母亲白氏。
而她身处的是一间狭小的佛堂,整个佛堂没有一扇窗户,昏暗的很,正前立着一座佛像,佛像倒是栩栩如生,*肃穆的佛祖俯视着众生,看透世事的眼中带着一丝悲天悯人。
“真没想到你竟是苏氏阿茵。”白氏独自一人出现在佛堂,她冷眼看着苏茵,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她曾听过她的名字数次,却从不曾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容华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她略微有些印象,没想到竟是她乔装打扮的,在容华带回那个少年的时候,她纵然不满,然,不满之余她还是有些欣慰的,她苦心教导的孩儿,终究没有沉沦在那个叫做苏氏阿茵的妇人身上,身为男儿理应志在四方,怎可过度沉迷于儿女私情。
原本她并未多想,可是容华遇难之后,容蔺竟大张旗鼓的宣告世人,他新得了一个妇人,这个妇人琴技了得。
容蔺是什么人,他一直明里暗里的与容华为敌,他又怎会随随便便的收一个妇人,还恰在这个时候。
这令得她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派人探查一番。
这一查可不得了,谁曾想这个妇人竟是苏氏阿茵,扮作少年陪在容华身侧的苏氏阿茵。
她的容华为了她数次以身犯险,折了半身的功力不说,这才更是因为折了半身的功力,无力脱险与他父亲一般命丧长江。
而她怎能转眼便投入别人的怀抱,与容蔺卿卿我我,如何对得起容华在天之灵。
“是,我是苏氏阿茵!”苏茵捂着胸口,扶着墙壁慢慢的直起身子,她满目落寞,眼中再无半点华光,静静的看着白氏。
这才几日,白氏就老了十多岁,犹记当初见她的时候,她是如何风华,可见容华的死对她的打击。
苏茵心中一痛,慢慢的垂下眸子。
容华离世,这世上最痛的莫过于她与白氏了。
白氏双眼一眯,一脸疑惑的看着苏茵,缓缓说道:“你没有失忆?”
听她派出去的人回禀说她失忆了。
可是她竟然没有失忆,在没有失忆的情况下,容华尸骨未寒,她便转身投入容蔺的怀中之中,更加该死。
苏茵慢慢的抬起头,将视线落在白氏身上,轻轻的点了点头:“是我没有失忆。”
一时之间,白氏眼中杀气毕露。
苏茵说着一顿,她目光平和,淡淡的看着白氏接着又道:“可我不得不失忆,我若不失忆,容蔺怎会留我在身旁。”
白氏看着苏茵的眼中满是讥讽,她冷冷一笑,满目鄙夷的看着苏茵,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自然要想方设法的留在容蔺身旁,你看重的也从不是容华,而是他容氏少主的身份不是吗?不日容蔺便要成为容氏少主了,你又怎会舍得离开他。”
她疾言厉色的羞辱着苏茵。
苏茵静静的站在那里,她面上一片平静,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怨恨不满,有的只是心死过后的苍凉。
“你怎么不说了,默认了是吗?”白氏声音骤然一高,素手指着苏茵,阴气森森的一笑:“容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可你转瞬便将他抛之脑后,与容蔺成双成对,苏氏阿茵你可真好,真不枉费他对你的一片深情厚意。”
白氏说着一步一步朝苏茵走去,她视线落在苏茵胸口,那里有鲜血渗出,她勾唇一笑:“听说你这伤,是替容蔺挡了一剑是吗?真真是郎情妾意呀!”
此刻她整个人仿佛癫狂了一般,面容扭曲的厉害,双目充血,恁的可怖。
她早年丧夫,将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在容华身上,容华一死,于她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
苏茵淡淡的看着近乎癫狂的白氏,声音沙哑的说道:“夫人费尽心机把我掳来,为的就是说这些吗?”
她这副平静无波的摸样,一下刺激了白氏。
白氏妖冶一笑,定定的看着苏茵,厉声说道:“不,我是为了替我儿完成最后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