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点头示意,直到灯灭也不走,好似要等烟抽完。
太宰治微动了动手指,走了过去。
现在已接近凌晨三点,距离天亮也不过短短几小时,老实说,黑泽阵都不想回家了,但他略微的洁癖还是想去洗个澡。
掏出手机又没翻到太好的休息地方。
他决定一会给港口晚上的值班人员打个电话,索要一间房。
路灯之下,明火摇曳,他垂眸,模样有些失神,烟雾缭绕中,他的余光望见一片阴影。
黑泽阵掀了掀眼皮,看见他的老死对头。
太宰治又是一副狼狈样子,头发半湿未干,衣服潮潮的,脖颈、手腕、左脸……均有不明显的擦伤,他身形颀长清瘦,逆光而站,极白的绷带有些晃眼睛。
跟路过似的。
黑泽阵懒散散地,又吸了口烟,正以为对面那人会视而不见的走过去,反正以前大都这样,谁知道他们总是巧的遇到。
或者说,港口附近房子范围太小。
他低头,打火机在手中转了个圈,却察觉到地面上面积变大的一片阴影。
黑泽阵眉梢轻轻一挑,太宰治站在他面前,靠得极近。
离得近了,就发现,太宰治不是跳河就是跳水去了。
但是身上又有一身酒气,酒精会产生热度。
入秋的夜晚凉,那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与太宰治无声对望,半晌,
太宰治:“你是不是欠我一句道歉。”
刚抽过烟的嗓子微干,黑泽阵声音微哑,漫不经心道:“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芥川龙之介。”
好吧,最近不也就这一个事是他们有共同交集的。
黑泽阵嗤笑一声:“那是boss下达的命令。”
“要是能拒绝那你去拒绝吧。”
太宰治也冷哼一声,绝对是能称得上是不满的情绪,脚尖踢了踢黑泽阵的皮靴上。
得到后者的冷眼以对。
黑泽阵当然不惯着他,一脚踹在人膝盖上:“回去对你家小狗去,跟我耍什么混。”
这一脚不轻,尤其四肢本就冻麻,太宰治随即往前踉跄一步,黑泽阵没等看清什么,只觉一片黑,自己就被坚实地压在车身上。
他左手的手腕被人紧扣着,右手还保持着夹着烟的动作,灼热的呼吸与冰冰冷的气息做了交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黑泽阵反而不急了,他不急不慢地抬起右手,舌尖抵住烟嘴,齿尖轻合,猩红的火光在夜光中更加明显,他吸了口气,熟稔地吐了口烟圈。
烟雾缥缈下,两人的眉眼似都融到里面,他感受到手腕上不同于自己的极冷温度。
他看向太宰治,懒懒道:“怎么,生气了?”
太宰治是吸烟的,但不频繁,他也没有瘾,或者说对于这个时间上的所有东西,他都没太在乎。
比起吸烟,他可能对于酒更加依赖一些。
黑泽阵原来也是对酒情有独钟,可自从沾上抽烟的习惯后,他鲜少看见对方主动喝酒,至少比最初见面时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