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宰不知道中原中也这个表情是因为他与他肢体接触之后立刻清醒了、并意识到自己在此之前都干过什么蠢事而尬住了,还是他这个狐狸精居然长得和『太宰』一模一样而震住了──总之他的怒气槽似乎和他此时当机的脑袋同样停止了继续往上增长的运作。
「先不管中也你不知道打哪里听到的那些关于我私生活的流言是怎么回事──我问你,昨天花仓小姐出现在任务地点附近了吧,中也你知道是谁擅自泄漏了任务情报给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花仓小姐的吗?」
花仓──花仓罗莎是这个世界扭曲宿主的名字,在失智时期『太宰』会亲昵地喊她罗莎,但此时换成更加冷淡疏离的花仓小姐这点,似乎因为突然清醒过来而心烦意乱的中也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这点,只是神色僵硬地避开与『太宰』对视。
看来很可能不仅花仓罗莎是把『太宰』出轨的事情向中也哭诉导致他直接冲冠一怒为红颜地直接过来替天行道,还很可能是中也把太宰的讯息透漏给照理来说没有权限知道这件事情的花仓罗莎的──如果脑子还不清醒时,搞不好中也还会理直气壮地说身为女友的花仓在担心你啊、这又有什么不对之类的鬼话辩解,但是正因为中也是真心佩服森的理念才加入港黑、即使曾经敌对但也因为忠诚而愿意遵守港黑规则,甚至到了太宰自己原来的世界都因为为了维护港黑上下阶级与稳定而咬牙保护太宰这个并不被他认可的首领,中也的脑子捡回来之后,自然知道他以及花仓罗莎的行为逾越了,正常情况下被森鸥外发现后被认定有背叛意图而下令处决都百口莫辩,他也只是紧绷着下颚没有回话。
『太宰』见状淡淡地叹了口气,显然在摆脱了扭曲力量的汙染之后,眼前发生的一切蠢到他连愤怒或是挖苦取笑搭档的力气都生不起来──而不用『太宰』开口或是以任何方式示意,猜到『太宰』需要不被中也信赖的『与港黑无关外人』的太宰离开让他有空间和中也好好谈谈,太宰即使还身体不适、但仍很识相地在挣脱了中也不自觉松了力道的手后,轻巧地丢下一句『我去外面找点喝的』作为藉口,就离开了房间。
太宰也确实口渴了──刚才的早餐还是午餐『太宰』只给他拿了三明治,他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满足过后也开始口渴了,他慢吞吞地挪动脚步走到印象中厨房的地方,倒了杯水,并不怎么打算偷听或用书窥探那两人的谈话,他只是以不会牵动痛楚的速度缓慢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不紧不慢地慢慢喝着玻璃杯中的水。
就算不去窥探窃听,太宰也能猜到两人大概会谈些什么。
或许所有的扭曲力量都本能知道太宰治身上的人间失格是可以升级为能净化自己的力量的,不管这个世界也好、上个世界也罢,它们都有意在人际上孤立『太宰治』的同时用让『太宰治』爱上扭曲核心宿主来以感情试图操控他的举动。
上个世界或许枫川流本身性格本质比较好也比较识时务,即使无辜被扭曲力量相中而无形间扭曲了周围人的性情,但他不曾去害过他们、也很聪明地遵守规则与该有的界线而没有触犯到所有人的底线,而撇除扭曲力量给他的光环,他本身也是一个就算没有独特到能让所有人另眼相待、但确实作为朋友以性格来说并不会觉得讨厌,所以即使【太宰】以及他们世界的其他人清醒过后,察觉到不对而主动离开港黑的枫川流才被允许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就连【太宰】也没打算报复对方──但这次的花仓罗莎很明显就不一样了,她虚荣自私又贪婪,如果她只是玩弄了所有人的感情来满足自己想被爱被追捧的私欲那也就罢了,她为了满足自己对追求者的掌控欲又仗着在扭曲力量下『太宰』以及其他人对她有意无意的偏爱,像是擅自打听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干了,而打着善良与为谁谁谁好的旗帜擅自干预太宰以及其他人执行的任务搞她的狗血感情戏码的次数都不知道明里暗里有几次了,而且还到处拉党结派,利用他人对自己的爱慕搞小团体。
简单点说,花仓罗莎因为不够聪明又对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些事毫无自知之明,她越线了──等所有人逐渐清醒过后,别说是『太宰』,包含中也在内的其他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必死无疑,最多是什么时候身上的利用价值被榨乾、早死还是晚点死的问题罢了。
所以太宰醒来之后只针对『太宰』讨回报复、对于真正导致问题所在的花仓罗莎却只字未提,就是知道就算她不提她的下场肯定也会很凄惨──要知道待在港黑而且干到高层的没几个是善荏,被这样子愚弄了,而且不该触犯的忌讳还被她反反覆覆不知道触犯了几次,就连中也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无异于背叛、被下令处死他也无话可说,再加上那股莫名而狂热的迷恋消失之后,以中也和花仓罗莎间寥寥数次的交集其实正常来说也没有能够累积足够他替她隐瞒的程度,就像刚才他对于『太宰』语气冰冷的质问,他无话可说的沉默了一下,之后如果花仓罗莎被问罪,他想必也不会开口替她求情。
而太宰也是清楚他们两个需要私下谈论针对花仓罗莎处置的方案与细节,知道花仓罗莎之后是要倒楣了这件事情让他心情愉快,他才愿意体贴到忍着疼痛离开房间的──不然他其实也没那么善解人意。
而一段时间之后,已经谈妥了的中也从打开的房门走了出来,他的神情与来时不同,有些复杂但却没太多失落,他看到太宰坐在客厅的沙发(因为这个坐着最不会疼)那儿慢悠悠地喝水,犹豫了一下,倒是没开口继续盘问他的身分,而是略带尴尬与歉意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