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想着要不然拨个电话过去,再不济发个短信,短信编辑到一半又删掉。要是发过去了,萧琢华会不会说自己多事?之前问他这些事儿,他要么含含糊糊,要么干脆不答,这时候听到点动静就发短信,他会不会生气?
景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萧琢华,又想起刘衡来,想到刘衡突然一个激灵想起那朵桔梗花来。坏了!那朵花不知道被自己丢哪去了!
景雅蒙住被子哀嚎了一声,双脚乱蹬,这都是什么事啊,干啥啥不行,唉!
第二天,景雅起了个大早,在厕所刷起被套来,一边刷一边用力想着,以后一定要买个洗衣机,一定!
她生怕自己再得冻疮,整天围着个小太阳烤火,妹妹前几天考完试后来到县城,和景雅一起看电视烤火。奶奶说要不然我们买点煤炭来烧吧,煤炭便宜几毛钱一个,要是天天用这个插电的烤火,一个月的电费都要很多。
景雅想想也是,于是同意了奶奶这个建议,过了几天果然有卖煤的开着拖拉机在每个小区扯着嗓子喊卖煤卖煤。奶奶跑下楼去,和卖煤炭的老板讲了半天的价,最后以两百钱买了一百二十个蜂窝煤。
蜂窝煤烧起来很暖和,就是在引火是个技术活,以前在家景雅经常和妹妹用晒干的茶油壳当引子,但现在没有茶油壳了,只好用在菜市场上买的木炭。景雅有时候烤着烤着,觉得自己身上一股的煤炭味,就连小宇都说用蜂窝煤烤火,身上有股汽油味。
景雅又不得不换好衣服再出去摆摊,捯饬了一番才去见刘衡。刘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寒假好像都很闲,他们最近见得面、说的话倒比上学的时候还要多。景雅有时候忍不住问他:“你在家真的很闲吗?寒假不需要补课?”
为此刘衡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妈妈说我不需要补课,只需要继续保持就可以了。”
景雅那个恨呀,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比任何事物都大。
在离除夕还有三天的时候,萧琢华来了一次县城,约景雅出去吃东西。景雅高兴去了,和萧琢华讲了很多趣事,比如在摆摊的时候遇到一个小胖子叫她阿姨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找她买穿戴甲啦、还有一个说话嗲声嗲气的阿姨,要求给她做最可爱的美甲啦等等。景雅讲到舌头打直才罢休。
萧琢华听得认真,他说:“看来你最近过得很好,你们赚了多少钱了?”
景雅掰着手指头说给他听每天赚了多少钱,陈潇最近在干什么,后来讲到兴奋处,说:“你是不知道他开的那个三轮车,都不看红绿灯的,呼啦一下直接飞过去了,我还没坐稳他就转了弯儿!还有,他居然偷偷摸摸抽烟!被我看见了还不承认。”
萧琢华并不感到意外,说:“你以为他吃了那么多棒棒糖是干什么的。”
“这个有联系?”
“在学校忍不住想抽烟了,就买根棒棒糖吃。”
原来如此,景雅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背着我也在抽烟?”
萧琢华摇摇头,说:“我不喜欢烟味。”
想来也是,萧琢华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是受不了烟味。
景雅又问:“你待会就要回去吗?你怎么来的?”
萧琢华道:“坐车来的啊,我还不着急回去。”
景雅想想也是,她歪了歪头,说:“我给你带了礼物来,你猜猜看是什么?”
萧琢华突然就笑了,看着景雅,说:“哪有女生给男生送礼物的,应该是我送你才对。”
景雅摇头,说:“送礼物不论男女,谁说了送礼物是男生的特例啊?”
“那你说说你要送我什么?”
“你猜?”
萧琢华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了会儿,说:“我猜,是用的,是一条围巾,或者手套?”
景雅摇头。
“是一个杯子、一块毛巾?”
景雅还是摇头。
萧琢华干脆不猜了,手肘撑在桌上,说:“总会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
“噔噔噔,答对了!”
萧琢华:“。。。。。。”
“哎呀骗你的,你自己看看,我花了好长时间挑的呢!”
景雅把放在膝盖上的袋子递给他,萧琢华半信半疑接过,稍微往里面一看,是一个七八寸大小的礼盒,方方正正,外面还扎着一根红色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