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很熟。
以至于我伸手去摸他的脸,摸他的眉眼,摸他削薄的唇,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七年前初遇,我就知道,他的眼睛很好看。
是那种看了就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的,拧眉时会有点“星眸”的味道,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里就透出那股子寒意。
我伸手抚在他的唇上,又忍不住上前亲了亲。
大概是吵醒了他,这头慵懒的狮子睁开了眼睛。
他睫毛很密,像个孩子,和他惯常冷漠高傲的形象很是不符,闭着眼睛人畜无害,一旦睁开,那双犀利慑人的眸子就会让人胆战心惊。
我轻声喊他的名字,“金余。”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满目惊恐,这样无措的神情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
他胡乱抓着我的手,却是抓到了满手的空气,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孤寂而悲凉,“夏秋,别走!”
我猛地惊醒。
窗外的阳光已经洒在酒店的米白色客房床单上,许小多坐在窗台前看书,是酒店茶几上放的旅游攻略。
床头柜上放了杯水,我喝进肚子里,随后翻身起床。
我已经很少梦见他了。
自从坐上飞机离开那座城市之后,旅途中我就再也没有梦见过他。
我边刷牙边对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精神状态差到极点,脸色苍白,像是脱水症患者,瘦出了新高度,双下巴都没了。
耳边听到许小多开门在和外面的人讲话,“刚起,在刷牙,她喜欢吃包子,不要粥,豆浆就好,我要一份一样的。”
肯定不是许山。
许山只会把东西递进来,管你爱吃不吃。
我洗漱好之后,又换了衣服,是沈三千在路上买的,有些花哨的裙子,配着条超大的围巾,显得老气又大妈。
出去之后,我和许小多先去了隔壁沈三千那。
昨天那根验孕棒买来之后,沈三千在我们四双虎视眈眈的扫视下,完成了验孕。
两条杠。
她丧着张脸出来,大概吐得太厉害,她像是被抽干了血,整个人萎靡不振,站都站不直,许山从她拿着那两条杠出来后就扶着她,把她扶到床上之后,还手脚没处放地站在床边。
面上装得十分镇定,手一直在发抖。
只有向九,面无表情地问,“他俩。。。?”
许小多“嘘”了一声,老成而无奈地点头。
我,“。。。。”
敲门进去后,许山正在喂沈三千喝汤,吹三下喂出去一勺,沈三千躺在床上翻白眼,“你口水都吹进去了。”
“没事,营养更丰富。”许山十分大度地笑。
沈三千咬牙,“你滚,我自己来。”
许山端着碗义正言辞地指着地面上的碎瓷,“不行,你已经打了四个碗了,姑奶奶,我赔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