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不平凡。
我没跟上向九,他跑得太快,在这个小村庄里七绕八绕,很快绕出我的视线。
等我停下来,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眼前是一群瘦小的孩子扎堆玩扑克,赌注是中间的一盒烟,我看到一个大概六岁不到的小男孩娴熟地吸着烟,模仿大人的神情吐出白雾。
他们看到我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继续用方言沟通,其中一个赢了牌,欢呼着拿了烟,一根一根卖给其他小孩子。
我拿起向九给的手机拍了张照片,照片背景是六七个小孩子扎堆蹲在一起眯着眼睛抽烟。
我找了个小孩问路,他抠着手指头问我,“有粉没得?”
我摇摇头。
他就不再搭理我,转身和其他小孩子赌牌去了。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那个小孩眼尖地蹭过来,朝我伸手,“你要去哪个儿地方噻?”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到他手心里,“小石头旅馆。”
他有些不满意,眼睛紧紧盯着我的烟盒。
我收起烟盒,“等到了地方再给你剩下的。”
他这才背着手,小大人一样地领着我往前走。
这个小孩很灵活,很精明,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距离控制在五米开外,每走几分钟,都会回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一眼身后,外人看不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牵连。
半小时后,他把我领到靠近旅馆的位置,伸手问我要烟,我把烟抽出一根塞在嘴里,剩下的全递给他。
他拿到烟先是数了数盒子里还剩多少支,然后小心地装进口袋里,走之后又回过来仰头看着我说,“有钱人都会被劫的,你小心点噻。”
这话他说了两遍,我才听明白。
我朝他笑笑,“谢谢。”
刚踏进旅馆,就听旅馆的妇女说有人找我。
我心头一跳,“人呢?”
妇女朝门里指了指,我就进去打开自己租住的那个房间。
门一开,椅子上坐着的大汉站起身,笑着走向我,“回来啦?”
我僵着身体回头,身后站满了拿着刀的男人。
旅馆的妇女和她老公正被人用刀抵着。
我回过头,盯着桌上那个水果篮笑了。
我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金余根本没来。
那个水果篮也不是他送的。
而是面前这个大汉送的。
——
大汉姓谢,不然就是姓榭。
总归其他弟兄纷纷喊他谢哥,也难怪他胸前纹了只大蝎子。
他往我面前喷了什么东西,我就晕过去人事不知了。
等醒过来,天也黑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小破仓库里,大汉坐在圆桌上,胳膊上趴着一个黄头发的女人,一伙人在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