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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什么?”级长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不打算参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知道。
那女生低声叹了口气,因为级长看上去并不想加入其中:“赌佩里家的小家伙要吃苦头了。”
自从这桩案子落在她头上的时候她就该想到这一天,珍妮特越跑越快,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散落的金棕色长发被风吹成无数个混乱的卷。周围赶去工作的麻瓜对她施以侧目,可能以为她是个寻求归巢安慰的失恋女青年。
她拉开父母住所的门把手,尽管只在这个新家居住过几个星期,施过魔法的前门仍然可以精准的识别出它的每一位主人。但这样的咒语还是太过脆弱,珍妮特的手指抚过门把黄铜色的光泽,仅这一呼一吸间她就想出了好几种摧毁它的方法。
进门的一刹那,她又嗅到了那种熟悉的,玫瑰碎片混合荔枝酱的味道,它们配合着平稳的炉火迸发出焦香的甜腻气味。门外狂风渐起,但家里的温度却永远都那么温暖。
现在她却要给它带来毁灭。
“珍妮,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们?不过你正好赶得上午饭,麻瓜的鲜荔枝最近打了折。”窝在沙发里的佩里夫人放下了手里的书,垂丝水晶镜片下的双眼透露出一丝温和的探究:“发生什么事了吗?”
“爸爸在哪?”珍妮特低声问,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在花园,看顾他那些半死不活的玫瑰。”佩里夫人故意开了个玩笑,却在看到女儿苍白如死尸的脸色后也无可奈何的沉默下来。“我去找你父亲。”最后她妥协了,只能安抚性的拍了拍珍妮特的肩膀。
窗外开始下雨。
佩里先生曾拥有一头金棕色的漂亮短发,但现在已然花白了大半,不过仍称得上精神矍铄。他进门后解了自己身上的水火不侵咒,顿时那些停留在他身上的雨水就簌簌的跌落到了地板上。他扫了一眼正对着家里每个角落疯狂施咒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情绪。
他与萝拉的女儿是他们此生最得意的礼物,没有父母会讨厌充满着爱意所孕育出的孩子。他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每次她甜蜜的笑起来、或是对他眨着眼撒娇的时候佩里先生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被星星给点亮了——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能交换的东西换取她的幸福。
只为了他的天使,他的宝贝珍妮特。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佩里先生只听见他的天使忧郁又低落的开口,那一刻他的心几乎都要碎了,但他维持了一贯冷峻的做派,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定。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珍妮特控制着自己平静下来,事实上她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只是她还是想听听父母的建议,虽然他们的建议大概率会和她完全相悖。但她这几年总会做些无谓的尝试,期盼能看到一点点转机与希望。
何况还能有人和自己毫无芥蒂的讨论,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出了什么事?”佩里先生一字一句的询问道。
珍妮特呼出一口气:“我惹到了老扎比尼夫人。”
这个事实每次回想起来她都会觉得惊悚,可如果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用我们威胁你,”聆听完毕后佩里夫人推了推眼镜:“以此希望你给布雷斯。扎比尼。。。开绿灯?”随后她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麻瓜是这么说的吧?”
“对,”珍妮特僵硬的说道,她能感觉到母亲在试图缓和她与父亲间的气氛:“可一旦事实真的对布雷斯。扎比尼不利,帮他隐瞒下来既没道理,行为本身也是罪行。”说着她也转头看向沉默的父亲,语气中几乎满是恳求:“你们的看法呢?”
她现在实在是不想吵架,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语言不应该在这里作为伤害彼此的工具。
这一刻小屋中的三个人都安静下来,只有一阵阵雨声与荔枝那股天然的浓郁香气缠绕在他们之间。佩里先生一言不发,但他沉默的越久珍妮特心里就越是动摇,她的父亲是多么的了解她啊——他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一个父亲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想要什么吗?
“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相信我珍妮,这样做最好。”最后佩里先生开口,他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定:“辞职,这是我唯一能提供的建议。”
“不可能。”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但珍妮特还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意识到后她又立马坐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换了别人也照样会面临同样的危险。”
“他们可以换个家底深厚的人,这样起码那个女人还会顾虑。”佩里先生把目光挪到了外面被淋湿了的玫瑰上,这样他就不用和女儿起到正面的眼神冲突:“就算抛开波特先生一行人,魔法法律执行司里也有这样的人存在吧?”
“可这就是我的工作,我不能临阵脱逃。”她尝试做最后的解释:“这是在逃避。”
“但你没有辜负你的工作本身,珍妮。”佩里夫人也开口,她担忧的看着她的女儿,从她披散着的头发上就能看出她在面对老扎比尼夫人时遭遇了多大的羞辱。“你在这个职位上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没有人会笑话你,现在正是可以放下它的时候。”
“我从来不是为了不被人笑话才接过这个案子的!”珍妮特受不了了,每一次涉及到她的工作,谈话就不可救药的向着奇怪的方向倾斜起来:“虚荣、鲁莽——你们究竟是怎么看待格兰芬多的呢?”
我喜欢我的工作,喜欢我履行的指责,这让我感觉自己与正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