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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被噎的要拍桌子,对纯血的新法案还在漫长的审核中,她恨不得亲自替那些动手比鼻涕虫还缓慢的审核官工作一整个月。
“我们起码要去确认一下,”沉默了半天的珍妮特突然开口说话了,她今天没打那只标志的红色蝴蝶结,而是改成了一只棕色的:“部里有足够信任的人能拿到入场资格吗?”
“只有特别、特别符合它们审美的家族才有机会参加。”罗恩着重咬死了“审美”这个词:“你知道的,斯莱特林只会喜欢斯莱特林。”
解释一下罗恩的说法,能够有资格参加这场隐蔽展览会的人必须处于英国纯血巫师利益圈的绝对核心,但这种人一般不会在魔法部挂公职。哈利沉思一会后问赫敏:“要不然我去拜访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趟?”
“我提供一个方案,”珍妮特的头还没抬起来,大家只能听到她闷闷的声音:“布雷斯。扎比尼说他可以暂时借给咱们他的身份。”
这是要用复方汤剂。罗恩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布雷斯那副谁都瞧不上的讨厌嘴脸:“你确定他愿意帮?而且见鬼,那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们可是刚收到这个情报不到半小时就跑来开了深夜会。
见她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封信,其专注程度就好像在看初恋的情书,罗恩更迷惑了。但鉴于和这位学妹的关系还算不错,他还是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了么?你一直在看那封信。”
听到这句疑问后珍妮特终于抬起头,她打了个哈欠,榛子色的眼珠中流露出深夜被揪起床的疲惫:“他肯定同意——因为这建议就来自于他。”
说罢她举起那封信给所有人看:“布雷斯把这个用扎比尼的猫头鹰发到了我的办公室,告知了宝石的线索和他的想法——比咱们的通知刚好早了五分钟。”
“我想你不介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打听到的?”珍妮特打量着正概览行动流程的布雷斯,他在看计划,而她在看他:“你的消息有点慢了。”
“我想并不会。”他没过多久就合上了那份羊皮纸,眼神毫不留情的扫过她身后还没整理好的用来睡觉的沙发,并施以无声的嘲笑:“我对这方面相当自信,我甚至认为我会比魔法部快。”
珍妮特默默终结了这个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以为我记性很差?”布雷斯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她关于“你是否介意告诉我”的问题,随后义正言辞的回复道:“我介意。”
还能这样?这让她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拜托,这难道不是巫师的客套话?”
“你也知道这是客套话,”他冷哼道:“但在我这里不适用,你知道我讨厌这些东西。”
但你也一定是用这种约定俗成的客套,才能得到这种最新鲜的情报。而且我和你很熟吗?看着展露出真实心态的布雷斯,珍妮特在心里默默怼了回去,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这未免有点太伤他的自尊,所以她换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或许…我应该庆幸自己进入了布雷斯先生的信任范围?”
或者说你终于连惺惺作态都懒得装了?
他当然听懂了她话外的意思,布雷斯无所谓的耸耸肩:“虽然你不算太聪明,但我想一位能背熟我社会关系和财产细节的小姐还是值得我的信任的。”说着他把那份写着行动流程的羊皮纸变成了一只罗宾鸟,那只粉红色的小鸟扑棱棱的向她飞了过去:“不过你还是最好趁早习惯,”他眨了下眼:“毕竟接下来要扮演扎比尼先生的人是你。”
“因为我能背下来你的财产?”珍妮特不吃这一套,她看透了他轻佻举动下那副傲慢的心态。她毫不留情的把那只小鸟变回原来的样子,于是那张羊皮纸在只离她鼻尖一英寸的时候落了下来,她没有主动捡,布雷斯当然也不会弯下他的腰。
不知道扎比尼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布雷斯同意魔法部扮成他的样子去参加展览会,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顶着这张脸的只能是珍妮特。佩里本人。
鬼知道他打着什么盘算,按照赫敏的话说,这看上去是个彻底的阴谋。她也完全不觉得真是因为那些财产清单布雷斯才会做这种要求,不过她没反对什么,她有这个信心。
“我想我没必要熟悉现在的你,”珍妮特还是主动捡起了那张落在地上的纸:“毕竟我要扮演的是扎比尼先生,不是你,他们有点差别对吗?”
话音刚落,她下意识觉得他听到这种言论后会笑,果不其然布雷斯就很给面子的轻声笑了起来。继承于老扎比尼夫人,布雷斯有一双很漂亮的狭长眼睛,凝视其中时会宛如踏入一片幽深的林海。这片树林明明很适合流过飘然的风,或让叶片交杂出沙沙的热闹的回响,但辗转过后却只能听见沉重的叹息。
珍妮特突然想到霍格沃兹大战时和他的对视,那时候的布雷斯还没怎么学会掩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情里的傲慢比现在来得更加纯粹。那才是密林中真正盘踞的深夜,是一汪不加遮挡的湖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锦簇的花团来掩盖刺骨的寒冷。
“差不多吧,不过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他毫不在意的霸占了她的椅子,不过很快他探身过去,礼貌的抬起珍妮特垂在空气中的手,短暂却缠绵的亲吻了一下她颤抖着的手背。
“母亲从小就教导我,任何时候都不该驳一位小姐的面子。我没怎么遵守过,不过这次是我的真心话,你可以认为这就是我坚持选择你的原因。”布雷斯垂眼轻声说道,神色中流露出那股熟悉的漠然,还有种她不太了解的陌生情绪:“最好别让我失望,珍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