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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不喜欢孩子的,他们吵闹、脆弱又令人厌烦。”然后她竟然就真的开始向珍妮特唠家常:“可当我自己生下了布雷斯,一切就完全变得不同了,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女人的天赋帮助了我,但同时却也深深的束缚了我。”
“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珍妮特半天憋出了这样一句话,内心请求梅林不要再让老扎比尼夫人继续说下去。再聊下去的话,她觉得知道了众多家族秘辛的她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很遗憾梅林这次站在了另外一边。
“布雷斯是个优秀的孩子,伶俐又懂事,只是过度的聪慧让他难免有些寂寞。”看来老扎比尼夫人不肯放过她:“他用傲慢来掩饰他的孤单——我希望你能理解。”
“自然的规律如此,”珍妮特拒绝参与对布雷斯的评价:“懂得越多越寂寞。”
“你的大道理倒是不少,珍妮特小姐。”老扎比尼夫人妩媚而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
“您放过我吧。”珍妮特终于忍受不住,她不能接受像个乐子似的一直供人玩弄:“我就在您手里,也跑不到哪里去,您不妨有话直说。”
“是吗?”老扎比尼夫人的眼眸中噙着一丝笑意:“可我看你在那里拖延时间拖的很开心,天使——于是我就陪你玩了玩。”
说着她凑过来,珍妮特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凝滞了,与布雷斯眼高于顶的傲慢不同,老扎比尼夫人算得上是眉眼如画,可满身的香气此刻却宛如让人迈入死亡的毒药。
“你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你的魔杖失去作用了?”她用纤细的手指拂过珍妮特颤抖的下巴:“甜心,你试的已经够久了,我不希望你如此辛苦。”
“我只是个普通巫师,您恐怕找错了人。”珍妮特故作冷静的回答道,但她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对一名巫师来说,作为用来输出魔力的媒介,魔杖的失效简直是场噩梦。
“可有些人生来就不凡对吗?你是这桩案子的负责人,你有本事,而布雷斯显然也对你寄予厚望。”老扎比尼夫人温柔的说道:“我想你不介意小小的帮助他一下?”
她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我是魔法部的职员,我只会忠诚于我的工作。”珍妮特一边仰头试图躲避老扎比尼夫人一边解释道:“我只会忠诚于真相。”
不愧是斯莱特林,提个要求都要旁敲侧击的拐好大的弯。老扎比尼夫人连哄带吓了半天,无非只是想让她保下她那惹出大事的儿子。
“这件事并不简单吧?珍妮特小姐,所以你看上去是这样的为难。”尽管她再怎么挣扎,老扎比尼夫人修剪圆润的指甲还是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布雷斯能全身而退,我也绝不出手。”
“你威胁我?”忽视着指尖游走在皮肤上的冰冷的触感,听到这话后珍妮特榛子色的眼睛骤然一黯,她想到了非常不妙的情况。
她的软肋,她的家人。
“你很聪明,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似乎是为了加速击溃她,老扎比尼夫人适时的补充道:“我很敬佩你的父母,天使,两个勤勤恳恳的前缄默人——他们现在似乎和麻瓜住在一起?”
“你敢。”珍妮特几乎是咬着牙低吼道,她那属于格兰芬多的脾气完全被勾起来了:“老扎比尼夫人,你以为你在威胁谁?”
“我不介意教教你这位可爱的小姐一件事,”她也咧开一个甜蜜却充满威慑的笑容:“无依无靠的小鸟最好的归宿就是乖乖听话,另外就像你说的——不要低估一位深爱孩子的母亲。”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似乎并不领情?”说着老扎比尼夫人轻巧的扯掉了珍妮特脑后扎着的蝴蝶结,顿时她金棕色的长发像缎子一样散了下来:“所以我只好和你亲自谈谈了。”
她是在工作中收到过一些言语不详的信件和信号,只是她统统报告给队长和司长后就把它们置于一旁了,她有自己要解决的工作——
而且真是绝了,鬼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是指什么啊。
“我又有什么罪过呢,”只见珍妮特嗤笑了一声:“一个格兰芬多看不懂斯莱特林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暗语难道不是很正常么?都二十一世纪了,也只有你们还把托人办事整的像是麻瓜的谍报行为。”
她就是这个暴脾气,无论如何,珍妮特。佩里都绝无可能向强权低头。
沉静半晌,老扎比尼夫人狭长的眼中笑意渐浓:“你惹火我了,天使。”
“随便,您也真的惹到我了,您的行为彻底侮辱了一位格兰芬多的人格。”她不怕死的补充道:“我不会辜负我的责任,也不会辜负我的品德——您要是真拿我父母的生命来威胁我,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也许她会变成幽灵,珍妮特唐突的想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高,这样她还能永远保护她的家人,于是她准备把这句话犀利的反击回去。
“就算我会变成——”还没等她勇敢的吟唱完毕,马车的门被蓦地一下推开,布雷斯。扎比尼沉默又优雅的顺势钻了进来,他穿着相对简化的正装,实心木的手杖散发着漂亮而漆黑的光泽。他平淡又高傲的扫视了一圈,狭长的眼睛先是扫过面含微笑的老扎比尼夫人,接着又瞥了下披散着头发满脸通红的珍妮特。
他稍微皱了下眉,但神情还控制在正常的范围里,就好像他只是来受邀参加一场女士们娇滴滴的下午茶会。
“希望我也能加入你们。”说着布雷斯就一屁股坐到了珍妮特身边,他翘起腿,熟练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看来我还没错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