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低首,不再说话。“皇祖母,母后,朕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再发生。”见着两人都默不作声,崔大郎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与她们说清这事情,狠了狠心,他一字一顿道:“若再有这样的事情
,请原谅朕没办法再与两位长辈愉快相见。”
“皇上!”太皇太后与张太后惊呼出声,可崔大郎已经拂袖而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慈心殿,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母后!”张太后有些慌乱:“现在怎么办?皇上看起来真的生气了。”“若嫿,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皇上这般护着秀珍,咱们也不好再去劝说他,免得引起不和睦。”太皇太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哀家还从未见过这般情深意重之人,今儿算是
见到了,皇上确实是个铮铮男儿,谦谦君子,不负结发之约,实难可贵。”太皇太后越发的喜欢上这个孙儿了,他有男子汉的担当,而且这般看重感情,让太皇太后心中着实感动,若是年轻时自己也能遇上这样的一个有情郎,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了。
张太后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犹自有些不甘心:“母后,我们也没说让他抛弃秀珍,只是让他纳个妃子,为他生个孩子罢了。”“孩子是命中注定的,正如皇上所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又何必一定要这般着急?现儿你强着让皇上再去找个女人来生孩子,他心中反感,对你这做母
亲的不再心怀感恩,母子关系僵化,值得么?”对于太皇太后来说,她可不只崔大郎这一个孙子,正如崔大郎说的那样,他若真没有子嗣,完全可以过继两个弟弟的孩子,或者将皇位传给弟弟也行,无论谁做皇上,她
依旧还是做她的太皇太后,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而对于张太后来说,这事情可牵动了不少利益关系,自然要更多考虑。故此,尽管太皇太后劝她要通达些,她还是不能释怀,心里头总在寻思要如何才能将这死局给破解了——无论如何她要有自己的亲孙子,而不是到时候把别的女人的孙子
当自己的带着,怎么样都有些不爽。回到明月宫,张太后一直坐在凉亭里思量着这事情,初春时分,乍暖还寒,凉亭里虽然拉下了帘子,可犹自有春风夹着丝丝寒意从帘子缝隙里钻了进来。张太后怀着重重
心事,倒也没觉察出来外边天气转冷,待到她觉得有寒意刺骨时,已经感了风寒。
太后娘娘身子欠安之事很快传入了张国公府,张国公夫人听闻女儿身子有恙,赶紧进宫来觐见。
“太后娘娘,你可要保重凤体啊。”
见着女儿苍白着一张脸靠着床榻,张国公夫人心里头很是难受:“这般锦绣荣华的日子,娘娘过得如此滋润,怎么就会生病了呢?”
“母亲……”此时的张太后忽然变得甚是脆弱,见着娘家人,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母亲,哀家这阵子总有个坎儿迈不过去,越想越难受。”张国公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娘娘身为一国太后,实在是风光无限,如何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且放宽心,好好养着身子,若是觉得不舒服,可多回张
国公府来走一走。”自从先皇驾崩以后,太后娘娘比原先自由多了,这一年里头回了国公府两次,她回来以后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张国公夫人望着脸色苍白的
张太后,有些心疼,毕竟怎么说都是她的女儿,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如何都会为她操心。
“母亲,哀家在担心皇上子嗣之事。”太皇太后已经表明态度她不会再管这事情,张太后在宫里找不到一个说心里话的人,满腹郁闷没个人来说,此时张国公夫人进宫,正是大好机缘,张太后忽然觉得来了个
可以不拘言辞说话之人,顷刻间已经是泪水涟涟。
“娘娘!”见着张太后落泪,张国公夫人唬了一跳,赶紧掏出帕子来:“娘娘,你这是何故?皇上还很年轻,以后定然会有子嗣的,这事情着急不来。”“母亲,你是不知道了,皇上皇后两人感情甚笃,哀家也查过彤史记载,两人行房次数甚多,按着道理来说,皇后不可能还没有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可现在皇上大婚已有一
年多了,还未见半点动静,故此哀家有些担心是不是皇后的身子不是好生养的。”听着张太后这般说,张国公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娘娘说的甚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