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这是牡丹花,其实挺常见的,只是咱们栖凤山上没长而已。”
“挺常见?”站在外头招呼客人的店小二有些不乐意了,指着那几株牡丹,鼻子里喷着冷气道:“这位姑娘,你仔细瞧瞧,你可见过这种牡丹?”
看着店小二那傲然的模样,卢秀珍有些奇怪,这不就是紫斑牡丹么,也不见得如何难得一见,为何这店小二就如此生气,显得自己将他们店里的牡丹看扁了似的?
“这不是紫斑牡丹?”卢秀珍蹲下来仔细打量下那牡丹花,抬头看了看店小二:“若是我说得不对,小二哥莫要生气。”
店小二瞪着卢秀珍,忽然没有话好说。这本牡丹确实名叫紫斑牡丹,可是东家将这花运过来的时候特别交代要好生照看,要卖上大价钱的,他无时不刻关注着这本牡丹花,只要来了客人,第一种被推销的花就
是这本紫斑牡丹。
万万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姑竟然能识别出这牡丹花是什么品种,莫非东家被蒙了,花大价钱买了寻常品种?“小二哥,怎么了?我说错了么?”卢秀珍见着店小二那模样,也觉奇怪,她左看右看,这花明明白白是紫斑牡丹呀,紫色的花瓣,靠近花心的部分有一块深紫色的斑痕—
—紫斑牡丹就是因着这块斑痕才得了这个名字。
“没说错。”店小二有几分尴尬:“没想到姑娘竟是个识货的。”“乡下人偶尔多看了些花花草草,故此也有几分了解,紫斑牡丹来自西北,跟中原与南方的品种有些不同,你们东家肯定是花了大力气将这牡丹花弄回来的。”卢秀珍笑了
笑,伸手指了指那碗口大的花朵,微微摇头:“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店小二更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位村姑到底是什么意思,看这模样,竟是个懂行的哪。
“我觉得很是可惜,你们东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只为买奇花异草,可却只买到了中品的紫斑牡丹,上品的却是没有寻到,可惜,甚是可惜。”紫斑牡丹根据花瓣颜色分为八品,白色最佳,粉色次之,红色又稍逊一筹,紫色已经排在第四位。为何这般排序,是因着花瓣颜色愈素净便能更好的衬托出那紫斑的显眼
,故此四品之后,皆是蓝黑等颜色了。
“姑娘说我这紫斑牡丹只是中品?”
从店铺里走出了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向卢秀珍:“姑娘竟然是个行家,那请不吝赐教,哪一款紫斑牡丹才是上品?”卢秀珍看了看那中年男人,这人该是铺子的东家罢?她冲着他笑了笑:“这位大伯,紫斑牡丹的上品,花瓣须是素白,犹如白玉没有一丝瑕疵,而靠近花蕊部分的花瓣末端
出现的紫斑才会更显得是浓墨厚彩抹上去的一般,两种色调的冲击感强烈,这样的牡丹才是让人难以忘记,眼前一亮的。”那中年人捻着胡须,不住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确实有道理,我这次去了天水那边寻上品牡丹,找了许久才只找到几株紫色花瓣的,听闻当地人说,白色花瓣的紫斑牡
丹价格最贵而且十分稀少,我去得晚了些,就连红色的都只买到两株,昨日被江州的梁老爷买去了,故此现儿只剩紫色的了。”
“大伯,你开花店最主要的该是想着赚钱,只要花卖出去就行,至于有没有购置到上品牡丹,那也不足为虑了。”
卢秀珍觉得自己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开店不是赚钱么,难道还是想成全自己的一份爱花之心?若真是爱花,就到自己家中栽些花便是,何苦搬到这花市来叫卖?“呵呵,姑娘真是直爽人。”那中年人点了点头:“没错,既然开了店,那便是为了挣钱而已。不知姑娘今日来花市是想买花还是想……”他盯着卢秀珍看了几眼,心中暗道,
这姑娘真是个识货的,若是有这种识货的帮着自己打理店铺,那便再好也不过了。
“大伯,我想来打听打听这江州花市铺面的行情。”
正愁没地方去打听,有人就主动开口相询,卢秀珍觉得自己的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家有个远房亲戚想到江州来开卖花的铺面,托我来打听呢。”“原来姑娘是家学渊源,我差点看走眼。”那个胖胖的中年人笑着朝卢秀珍点了点头:“姑娘,你想要询问这花市的行情,问我是最恰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