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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谢文元今年三十九,早已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纪。
来到会议室,一推开门,他发现谢锐端正地坐在主座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钢笔,左右两边簇拥着亲信。扫了眼摆在面前的席卡,谢文元知道,这是谢锐在给自己立主次规矩。
“堂哥,好久不见。”谢锐抬眸,罕见地笑了下。但细细看来,又会无端生出寒意,沿着脊背往上蹿。
谢文元点头示意后走上前,不卑不亢地提醒道:“这是谢总的位置。”
“是吗,那堂哥从现在起要改变固有观念。没有谢总和小谢总,以后公司只有一个谢总,那就是我。”谢锐不以为意地说,“明白的话,请坐。”
被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弟弟,用这种口吻说话,谢文元心里不可能痛快。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开裂,还是默不作声地落座了。
十一人到齐后,由谢锐主持的董事会正式开始。
谢锐在惯例的发言中说道:“想必各位有所耳闻,近期我遭遇了无端的恶意攻击。本来差点丧命,但一想到我的亲人们还在等我,于是从鬼门关爬回来了。”
谢锐意味深长地看向谢文元,淡淡地说:“多亏了堂哥在背后支持,我才能安心养伤,你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谢文元看着他,最终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那么进入今天的正题。”谢锐拿钢笔敲敲桌面,面无表情地说,“罢免吴黎的董事席位,并提名李芷柔为新晋董事。”
谢锐去芝加哥拜访朋友,目的就是调查吴黎在芝加哥多处来历不明的豪宅。朋友也颇有手腕,几个月下来,果然发现了其贪污受贿和从事非法业务的证据。
不退出,就坐牢,吴黎自然是屁滚尿流地答应了。
谢文元知道,谢锐提名的老女人,毫无疑问是他的亲信。一来一去,董事会格局势必会悄然发生变化。
此外他注意到,有神秘资金在二级市场不断买入星火的股票,短短一个月就占股4%。这招谢文元太熟悉了,当年谢锐就是借此和各个公司谈判,在美国赚得盆满钵满。
不可谓不来势汹汹。
证据面前,饶是谢文元全力死保吴黎也无力回天,只能含恨将自己人踢出董事会。
此轮交锋能敲掉对方一名董事,谢锐便已经达成目的。谢文元总归担任星火副总八年,拥趸无数,连根拔起势必伤根动骨。他准备在蛰伏期间,先把雅筑的事情先处理好。
过了几天,柳白薇找到阿曼:“总监,锐哥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阿曼本想问“是谢总一个人吗”,但忽然又觉得毫无意义。他仿佛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一般,木讷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来到谢锐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他微微一愣。
推开门,里面居然真的有谢锐!只有谢锐一个人!
“您真是谢总?!”阿曼连忙冲到办公桌前,语无伦次地胡乱比划道,“不是张津望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