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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转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试卷,只是笔悬在空中许久,也没有落下一个字去。
“不用就算了。”顾耀低声说,顺手把练习册扔在了两人课桌的中间。
前排的女生转过头来,探究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转回去。许晟不为所动,神色平淡地开始写题,就是总也算不对,写下一笔,划掉,重新写,又继续划掉。
顾耀看着他机械的动作,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闷。他想要不走了算了,出去透口气也好,但却迟迟迈不开步子。
举棋不定间,上课铃替他做出了决定。
一整个下午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练习册就落在两人中间,像无形中割开的一道楚河汉界。
最后一节课上完,许晟站起身看了顾耀一眼:“……你回去吗?”
顾耀坐在原位沉默不语,许晟没有再问第二遍,安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那我先走了。”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搬回去坐。”擦身而过的瞬间,顾耀开口,把打了一下午的腹稿说了出来。
许晟立住了脚,很轻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为什么?”
顾耀抬起眼睛,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许晟单薄又锋利的下颌线:“什么为什么?”
许晟不说话,单手提着包沉默地立在原地,一如泥塑。
周边的同学们,吃晚饭的,回家的,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教室,除了他们,只剩下值日生在讲台上擦黑板,粉尘在夕阳的余晖中飘散,像胶片电影的模糊光影。
“是我想的那样吗?”许晟终于问,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顾耀喉结动了动,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握紧。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偏偏他无从回答,肯定群或否定都不能,只能自欺欺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那么我知道了。”许晟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很快地离开了。
顾耀一直坐到晚自习开始,才在老师不耐烦的目光中离开教室,贺延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信息问他要不要出去玩,他没有接也没有回复。
沉默地骑车回家,在门口买了一杯不太爱喝的青柠。
家里空无一人,魏玫去了顾荣平那里还没回Z市,不用应付她的突然检查,阿姨上下班也越发随性。
他依稀记得前两天魏玫发了信息,大概这周就要回来了,具体什么时候顾耀记不清楚,也懒得去翻。
整个人累而倦,撑着栏杆上楼,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后脑勺不小心撞到了床柱子,那阵疼痛过去以后,太阳穴又开始痛,一跳一跳的,像有个小人在不停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