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应该开灯,但我不敢,都是血腥味,我不敢看,不敢摸,妈应该躺在我另一边,唇都紫了”
“她当时一动不动,我还不知道,只以为她被打得懵了。后来才知是心脏病发了。”
“再后来不记得,好像醒来就在监狱呆着了,每天就剩打架的活儿。那段时间我糊涂的厉害,分不清东西,常常不知道因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就有血……我没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划的”我也许真的病不轻。
说到这他既羞恼又歉意,想说句对不起,不知道是对谁说。他不知道对不起谁,似乎意识到伤害自己而让程澈担心这件事是自己不对。总而他不坦荡,面对程澈每每羞愧。
程澈的那句彼此冷静,时刻吊着他的神经。
许之卿说,“我冷静不了…”
极度自我厌弃中扯拉,他干笑一声,“程澈。我实在…没等来过好结果。”
想说出口的那句,我们算了吧。送到嘴边迟迟放不出,骗人骗得久了,自己也忘了,他什么时候对程澈放过手。就是掉进深井污泥,也还不是变幻一副模样诱骗程澈和他合污。
他想说的从来都是,不要放弃我…
好一会儿,程澈话出口,“我错了。不该急于证明什么我的爱,该要你先活过来。”
第49章痴情者一般模样
活什么,活到哪里去。程澈没再说。
其实他也混沌,似乎一直以来所谓的保护都深逼着许之卿要为这份体面作出退步。全又回到原点。他茫茫然手足无措,对于许之卿心口这道巨裂,不知道该拿什么补,用什么填。
“我给你点点儿外卖,先吃口东西”程澈说。
起身被许之卿拉住,他回头,看样子许之卿也不知道自己拉住他做什么,就只保持这个动作,两个人都缺了根弦似的,信号对不上。
半响,程澈叹了口气,俯身抱住沙发上的许之卿。
耳边听见许之卿口里发出的呼吸,分颤成几段,他突然很想说,于是他说了,“哭吧,许之卿”
这道指令似乎实在晚来多年,许之卿乍一听却是懵了,后知后觉眼睛花,也没哭出声。耳朵里的程澈的声音断断续续,一会儿像真的,一会儿像假的。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去的绿绿园吗?我们每次从窗户翻进去,我每次都接得住你,没让你摔过,是不是?也像以前那样,把手给我。”
程澈抱的不用力,更像扶着,给他承着力气,不要他窝了腰背。他更想把人往胸口里搂,那儿最热乎,又怕劲使大了给憋着气。
声音虽然轻,但坚定不移,活让人烫着耳朵。他说,“我会接着你,无论如何。”
“有我在,就算天塌了,地毁了,也不需要你承什么。你就自由自在的哭,自由自在的笑…别去考虑劳什子的感情,你乐得高兴就回应我一句,不高兴当我是放屁又怎地,随你自由。哪怕我们中间少这一层感情,你只当我是小时候邻居家的朋友,仅着这个我也不会放手。”
“只要你需要我,我会永远不离开。这句话我同样对你说。我会永远需要你,所以你要永远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