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躺了不知道多久,宋时聿翻身下床。埃及的长绒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他赤着脚靠近主卧的大床。
空调开的很低,扑面而来的是冻人的气息,从鼻腔钻进肺腑,宋时聿单腿跪在薄被上,手撑着俯下身。
那人平躺着,眉心极不舒展。
宋时聿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想这人是不是在梦里还跟自己生气。
怪不得周屿。
这样的拒绝,放在哪位金主爸爸眼里都是挑衅。而他不仅签了字还一直遵守到今天,即使意乱情迷的时候都没有出过意外。
平心而论,他们虽然是60天限定的合约关系,周屿对他很好。以至于宋时聿忘了他们的60天,也忘了7年前的隔阂。
他在周屿平稳的呼吸声中,逐渐凑近,再近一点,眼睫就要碰上周屿的脸颊。宋时聿用上全部的意志力才将自己的唇瓣控制在最后一厘米。
宋时聿将床上的被子死死攥住。
黑暗中只有点点银白色的月光,宋时聿握住自己的喉咙,掌心堵住呜咽声。他背脊弓起,隐忍后是几下猛烈的晃动。宋时聿拼命捂住嘴角,嘴边泄出几片银联花瓣,他红了眼睛,却执着的,非常非常认真的注视着周屿。
他有重新回到周屿身边的勇气,可期限只有60天。
他有比7年前更近的距离,可不能亲吻自己的爱人。
宋时聿的后背不断的耸动,喉间控制不住的痛处让眼尾挤出眼泪。他终于无法安静的隐身黑暗,汲着拖鞋埋头冲进浴室。反手关上门,包裹的痛苦被一并锁在其中。
主卧的窗帘随风晃动,大床上安稳入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深邃,平静中蕴含着前所未有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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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宋时聿从客卧出来,周屿已经在站在餐桌前举着马克杯。
“早安,宋老师”
看起来周屿没有把两人昨天的不愉快带到今天,宋时聿悄悄松了口气,挂着温和的笑容快步走近,“早上好,今天怎么出门这么早”。
“早上有一个会,下午没什么事”,周屿透过杯沿,斜了一眼宋时聿。见对方安然的坐下用早餐,又说:“宋老师呢?今天忙不忙?”
宋时聿咀嚼着,煎蛋的火候正好,牙尖刺破,糖心的淡黄滑进口腔。
“有点忙,今天有录音工作,还有一个现场活动”。
“我听说你们这行大多是幕后工作,宋老师的台前工作也不少”。
他说的随意,宋时聿却心思转了弯。他是不是觉得我在人前曝光太多,有泄露两个人关系的风险?
宋时聿放下空了的咖啡杯,调整了坐姿仰头看周屿,说:“周总不喜欢也没办法,我总要生存。不管是台前还是幕后,我们只是完成工作而已,况且我们的合约只有60天,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尽量保密这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