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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受于先生委托,向您转达:于先生希望能跟您成为合法伴侣,您可以永远留在澳洲,于先生会为您的事业发展带来最大帮助,也可以帮您做残肢再生手术。”
季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小声道:“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对方一字不落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季回警惕地后移几寸,拿过床头的书包抱在怀里。
里面有一把随身携带的水果刀。
他问:“于先生是谁?”
“于先生是您的救助者。”
他的救助者是意佩,才不是什么于先生,季回刚想反驳,却见那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摞单据。
“您应该知道,麦田是一个没有盈利渠道的公益组织,支撑其运作的是来自社会各界的资助,恰好,您的所有治疗费用都是由于先生资助的。”
季回接过单据,从入院到现在,已经积攒出一笔天文数字。
“这家医院也是于先生的产业,您现在住的是这里最好的病房,用的是最好的药。”对方说到最后已经懒得伪装,直接威胁:“如果您愿意跟于先生结婚的话,这些都可以一笔勾销。”
这简直太荒唐了,季回根本不信,挥着刀把人赶了出去。
那个人当天下午又找上门来,身边跟着几个麦田的工作人员,他们十分熟稔的样子,说说笑笑,交谈着如何让季回同意那个离谱的要求。
季回态度强硬,明确拒绝,可转眼手中就被塞了几张新单据。
只是一天的费用,他将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交付。
季回捏着薄薄的单据纸,指节处紧绷泛白,他嗫喏着,嘴唇也是白的,“这笔钱我会还的。”
对方笑着询问:“可您马上要被遣返回国了,该怎么还呢?况且,于先生要的不是钱。”
季回缓缓低下头,只是重复了一遍:“我会还的。”
“无法立刻还清的话,国内有人能为您做担保也可以。”说完,对方故意问:“但……我听说您是孤儿?”
最后一句话再次将季回推到地狱边缘。
苏润清不要他,所以他是孤儿。
他也没有朋友,十八年来最亲近的人只有景樾。
景樾……还有景樾。
季回慌慌张张掏出手机,要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又停了下来。
当初是他主动地、决绝地将景樾删掉的。
他知道不该打扰景樾,但他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那天晚上,季回躲在被子下面,一遍遍地拨出电话,耳边一遍遍响起忙音,他又固执地给景樾发去短讯,没有任何回应。
最后他抱着手机,不停重复着:“求你了,接电话吧,求求了……”
但景樾没有听到他的哀求。
景樾也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