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珩只觉得心疼。
这样的一句话却不含带丝毫暧昧,字字句句都是求救。
“我始终喜欢你,宋楠。”
许珩凑近,与他额头相抵,轻缓的语调带着安抚和鼓励的力量,“但是喜欢不该是禁锢,你应该自由,也应该继续独立。宋楠,我们可以互相依赖,但不该成为彼此的阻碍。你明白吗?”
宋楠不回答。
他如何不明白。
本就不愿做菟丝花,可最后还是沦陷于过度依赖。
这是失败的。
那个发疯般的晚上他看似失智,实际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但也只有那片刻的清醒。
他不说出口,就忽略了许珩于他有多重要,于是,那一纸诊疗记录单就将他狼狈地留在了这里。
他努力过的。
可还是让许珩害怕了。
“许珩。”他说话忽然慢吞吞,“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是宋楠第一次认真问他这个问题,许珩还是无可避免的紧张了。
“说来惭愧。”
法庭上意气风发单方面语言碾压的许律师难得地心虚词穷,他酝酿半晌,想不出一个更为好听的词,也不想掩饰什么。
“宋楠,我不想否认对你是见色起意,但是,我的三分钟热度对你永久失效。”
“喜欢这样的词过于纯情,其实不太适合我,准确的说,我很爱你,比你想象当中还要爱你,并且,我以此为乐。”
“这样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觉得愧疚?”
心脏跳动的频率在不正常的加快,这样的增加让鼓动出了声,哪怕不去刻意感受,也能被注意到。
宋楠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动明确袒露在许珩面前。
许珩笑了。
很偶然的,他们好像默契的互通心意,又默契地不明于言语。
“宋楠,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他用指腹极轻地搓了搓他的额头,另一只手紧紧牵住他,十指相扣,他再次强调般,“宋楠,我想给我们一个机会。”
被揉搓的那块皮肤轻微的痒,宋楠往后躲了躲,不解地抬眼询问他什么意思。
许珩目光温柔,语气里是年长者的清醒与理智。
“宋楠,你才二十一岁,未来还有太多新奇等着你去闯,所以你确实不该为我停留。”他幡然醒悟似的,终于压制住了自己不合适的掌控欲,“我也确实不应该擅自强行截断了你更长的路,否则,我们会彼此生疑,疑心带来的隔阂,会提前结束我们的未来。”
“我不愿意那样。”
“宋楠,我贪心得很,既不想失去你,又不想你恨我,现在又想要,你能爱我。”
许珩轻声笑了一声,然后侧身拿过张助理带来给他新换上的外套,宋楠就这么看着他,表情其实很木,但那相扣的手也不肯松开。
许珩眼底闪过意外的惊喜,同样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