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金柯兰的提议,林启只回答了五个字:“我考虑一下。”
这个金柯兰到底是什么人?回到监室,林启翻来覆去的想这个问题,在金柯兰说出那段话的时候,林启的感觉就像回到抗日战争时期,我军的汉奸在向我军劝降,皇军说了,只要你投降,好处大大的。
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林启丝毫也不了解,联系到自己之前的怀疑,难道这个金柯兰也是那圈套的组成部分?想想他根本没有一点律师的样子,在陪同自己接受审讯的时候,更像是个劝架的。
最后说出来的话,要么他是一个极端不负责任的律师,面对有难度的案件时,只力图司法和解,降低自己的名誉受损风险,要么他就是整个阴谋的策划者之一,一步一步让自己落入早已编织好的陷阱。
他曾想把莫少其和莫少北的联系方式给金柯兰,让金柯兰帮忙去找她们一下,现在庆幸自己没有,如果不幸是第二种情况,那样做了,可能还会危及到她们姐妹俩和星期五的安全。
林启再往前追溯,既然这明显是一个陷阱或圈套,那庞大海离开上海来到芝加哥,可能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而是被胁迫的,他一定是掌握了明日生物集团某个很重要的犯罪证据,这个证据直击明日生物至关重要的利益,于是便策划了庞大海被袭杀的事件,并顺利将视线转移到地沟油问题上来,一方面可以利用舆论压力迫使警方尽快结案,另一方面可以扰乱侦查视线,实在是一石三鸟。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将陈永富灭口?这样警方顺藤摸瓜不是更容易暴露自己么?
林启心想:“莫非西浦警方已经在陈永富的案子上已经发现有别的疑点,才急于将陈永富灭口?否则这种这种打乱自己阵脚的做法,实在是画蛇添足。
陈永富的死,吸引了国家禁毒局的视线,派来了国际刑警郝正月,也许那个时候他们就发现了我也一直对这个案子紧追不舍,又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接着又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事,就是庞大海的苏醒,他们原计划再将庞大海灭口,但是发现他早有出国的意图,于是顺水推舟,一方面可以转移庞大海,另一方面也能把我吸引过来。
这样的话,庞大海可能已经被控制了,现在再把我一步一步往绝路上引,他们的秘密便能永远保守下去。”
想到这,林启又摇了摇头:“不对,他们何必这样对付我呢?我手上所有一切全是凭空推测,实际上并没有掌握他们的任何证据啊。”
又联想到隐藏在POG毒品的幕后组织——明日生物集团,林启隐约感觉到,也许并不是自己一直倒霉,而是从一开始自己在非洲乌拉坎被绑架,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想到这里,林启竟然莫名有些激动,虽然身陷囹圄,但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离真相越来越接近,而且有可能解开困扰自己多年的苏海星身上的谜,体力的血液不禁有些躁动,整整一晚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早晨,监室又被打开,还是那个肥胖的女警:“有人探监。”
林启心想:“我的大律师又来找我了,看看今天他要耍什么花样。”一翻身便跃了起来,一晚没睡,感觉自己精神还挺饱满的,让林启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
看着前面走路既缓慢且沉稳的女警官,林启甚至能感觉到她制服里的赘肉都在不停的抖动,心里不禁有些烦躁,终于来到探视室,意外的,居然不是他的“大律师”金柯兰,而是换了一身便装的乔治警官。
林启冷笑一声道:“乔治警官,您没穿制服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乔治摊开双手,一副很有诚意的模样道:“林启先生,直到现在我还称呼你先生,你见过哪个警察对罪犯还有这么好的态度的,所以你不必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
“怎么?”林启又是一声冷笑,“你们还想让我对冤枉我的人,有一副什么样的好态度?”
林启不想跟他多啰嗦什么,不耐烦道:“乔治警官,你今天是想讯问我还是只是聊天,聊天我没什么兴趣,讯问麻烦你先通知一下我的律师。”
乔治叹了口气道:“不管你怎么觉得你自己多委屈,你携带毒品是铁板钉钉的事,我说一句违反纪律的话,就算你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你至少有疏忽大意的责任吧,你背包里突然多出那么多毒品,自己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这句话倒把林启给问住了,的确,一斤重的海洛英藏在背包里,怎么可能通过连根毛不放过的上海机场安检?那说明是有人在候机室做的手脚?这样一来,自己确实有疏忽大意的责任啊,毕竟背包莫名其妙重了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是现在过去时间太长,也记不得在上海机场的时候到底发生哪些不对劲的事了,印象中只上过一次厕所啊。
乔治见林启突然不说话,直愣愣的发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点作用,接着说道:“所以你要慎重考虑,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愿冤枉一个好人。”
林启看了他一眼,问道:“所以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乔治摇了摇头,试探说道:“我刚刚话已经说很明白了,现在我们想帮你,但是前提是你自己也要配合,昨天金律师对你提出的建议,你觉得有商量的余地么?”
林启顿时醒悟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乔治立刻又摇头道:“不要把我跟那个尖酸刻薄的律师相提并论,我实话说吧,这个苏女士是我们一直监视的对象,只是她非常狡猾,每次都逃脱我们的追捕,最近我们又发现了一起大的毒品交易,根据我们的线人情报,可能就在近期,但是有这只狐狸在,实在影响我们的布控……”
“所以,你们想让我冤枉她,好临时先将她管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