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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霜在钢厂大院门口等了一会,期间被两个年轻男人搭讪,她全程冷脸。
幸好很快就见到周宜民出来了。她松了口气。
“去去去,你们这些不礼貌的后生,都给我滚一边去!”周宜民像驱赶苍蝇一样嫌弃地帮她赶走那两个男人。
在他看来,就这些工人后生也妄图染指他师父?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镜子。
那两个男人以为他是许诗霜的爷爷,当即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四散溜走了。
“周爷爷……”许诗霜把自己的来意一说,周宜民一听,忙拍拍胸脯道:“成,我有带钥匙,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许诗霜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前框里放了手术工具。等到诊所里,周宜民把灯打开,简单整理一下。她也披上熟悉的白大褂,开始在不锈钢台子上平铺工具。
伊晓燕和宁芳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间诊所,好奇地四下张望。
诊所不大,条件甚至称得上有些简陋,但胜在干净卫生。
“你之前给客人做手术,就是在这儿?”伊晓燕问。
许诗霜点了点头。
宁芳看着周宜民,以为这位老先生就是教许诗霜医术的老师,想着年轻姑娘经验少,不如让他亲自给帮忙做手术。当即上前询问:“医生,可以请您帮忙动诊吗?”
周宜民看了看她,又瞅了眼正忙碌整理手术用品的许诗霜,一脸为难道:“您还是请许同志帮你吧,她的牙医术比我好多了。”
“啊?”宁芳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您不是许同志的老师?”
“不是。”周宜民有点不好意思地憨笑道:“其实许同志才是教我新型牙医术的人,要说起来,她才是我的师父呢!”
宁芳惊得张大了嘴巴。
瞧着周宜民和许诗霜这忘年的年龄差,怎么都觉得震撼且不可思议。
想这是不是在骗人?
可人家似乎也没必要来骗她……
伊晓燕也有点小小吃惊。
不过她是早就见到过许诗霜医术的,倒没有太过惊讶。
其实仔细想来,国内那一套老掉牙的治牙术早就过时了。
许诗霜既然是从国外学过来的本事,再转教授给周宜民这样的老牙医,情有可原。
因为这个小插曲,宁芳又对许诗霜多了些信任,连带着态度也热情不少,转头督促侄子:“快,把鞋子脱了,躺到床上去让许同志给你看牙。”
“鞋就不必脱了。”许诗霜忙道。上次她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哦。”董晓东半撑着身子,躺到了军绿色的医用躺椅上。
余光瞥到许诗霜已戴好口罩,手里拿着个针筒在推进。看到那针尖锋利的锐光,董晓东心里也有些发憷。
脑海里则胡思乱想,人与人的差距可真大。眼前这姑娘瞧着也就和他差不多年纪,结果不仅已经嫁人,还懂那么厉害复杂的牙医术……
“躺好哦,嘴巴张大,不要怕,我先给你打一针麻药,一会拔牙就不会太疼。”许诗霜温言安慰道。
“嗯嗯。”董晓东忐忑地点了下头。
细针筒注射麻药的疼痛其实还可以忍受。
许诗霜让他静等片刻,他很快就感到半张脸局部变得麻麻涨涨,失去知觉。
在此期间周宜民已经很熟练地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们身边,戴上老花镜,拿纸笔认真记录。
许诗霜一边准备手术,一边给他讲解:“要拔智齿,重要的是控制力道要强,咱们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周宜民点头,不时问出自己的疑惑。
比如,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智齿这个概念。以前他在行医多年中也有观察到角落里这颗多余的牙齿,但一直没有过多关注,没想到它竟然也能成为惹得牙痛的祸根。
许诗霜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