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如此,南宫凌依旧不说话。
苏芮然在旁看着,不禁心情微沉,但面上却也只是道:“荆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便全当我刚才不曾问过。”她虽如此说,但想着自己这番话后南宫凌会立刻做出决定,谁知南宫凌竟然当真不曾再开口提此事,没有他的示意许可,荆小容也不曾多言。她既擅言语,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又和苏芮然十分恭亲近的谈论起来,苏芮然也自是顺着她的话,跳出方才那一问的尴尬。
只是自此之后,南宫凌边始终不曾开口说一句。
苏芮然不时瞥见他的神色,却见他面色沉沉,一副暗怀心事的样子。
苏芮然见此情形虽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早已是揣测万千,也越发觉得实在是看不透他的心思了。不过转念一想,南宫凌既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也实在不能在此等小事上多计较,何况谁没有不想让旁人知道的秘密呢。
她正出神之际,突然听到荆小容在叫自己:“苏姐姐,苏姐姐。”
荆小容歪着脑袋,瞧着她注意过来,又接着道:“姐姐在想什么?”
苏芮然回过神,目光又重新落到了荆小容身上,她却也只是冲着小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听她这么一问,荆小容又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话题上,继续道:“我刚才说到顾斐同我说了狩猎回来之时,姐姐对敌是何等的英勇。没想到姐姐看似弱弱竟有如此身手,我第一次见着姐姐倒也不曾察觉,当真是叫人意外啊。”
苏芮然微微一笑,谦虚道:“我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最后还不是要靠王爷相救。”
她说到此又想到了南宫凌的伤,心里顿时又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只听荆小容又道:“不过听说德王回京后就病了,一直不曾痊愈。我听顾斐形容过德王的病情,我瞧着倒也不像是寻常的重病,我看……”荆小容说到这里突然不说话了,一下子用双手捂住了嘴巴,有些心虚的偷偷瞥着南宫凌的神色。
南宫凌道:“无妨,你想说就说吧。”
得到了王爷的允许,荆小容才似终于放心了一般松了口气,松开双手,得到了王爷的准许,她这才对继续苏芮然道:“我觉得德王恐怕是中毒了。”
苏芮然听了她的话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惊讶,但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她突然想起那晚自己初次被顾斐劫持时,也是送到小容这里由小容对自己"动手"的。如此看来,南宫凌手下的这个少女所擅长的恐怕就是医术了,所以她才能只从面色判断出德王中毒,其中也并非毫无道理可言。
而却当日她中毒之时,相府中的大夫尚且说此毒无法解开,而荆小容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体内的毒素全部根除,如此倒是当真是让人觉得不容小觑啊。
荆小容瞧着她的反应,反倒觉得诧异,询问道:“怎么姐姐好似已经知道了一般,难道姐姐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吗?”
“不。”她摇了摇头,既然对方都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自己了,那么自己对他们也同样无需保留。于是苏芮然将自己在德王府察觉到的不对的地方都说了出来,其中包括她对南宫铭宣的怀疑也毫无保留。只是在说到德王那日突然醒来,然后吐血后昏迷一事时候,苏芮然还忍不住加了一句对小容道,“小容,你以为德王突然如此到底是何缘故?”
荆小容也不隐瞒,直接道:“恐怕是因为漏掉了一次下毒的机会所致,德王所中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虽然每日的用量都十分少,少一日看上去也并无大碍的样子。可是若是等到体内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少一日用药便会出现血脉逆转,导致被下药的人突然醒过来,不过很快也会因此吐血,加重伤情。”
“这么说是有人粗心遗漏了。”苏芮然听完小容的话若有所思,只是心中却不免疑惑,如此关键的事南宫铭宣定会交给绝对放心的人,何况以南宫铭宣的性子,恐怕让他放心的也并非只有一人,所以这件事他肯定不会只交到一个人身上。如此一想,若是当真几个人都同时遗忘,那此事不免就更加匪夷所思了,怕就怕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苏芮然沉吟片刻,而就在这时,突听南宫凌开口道:“恐怕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坏了事吧。”
苏芮然闻言亦吃了一惊,她竟不曾想南宫凌的心思竟然是同她一样的。她望着南宫凌,忍不住追问道:“王爷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