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坐在浴桶一侧的凳子上,用水瓢舀着凉水往内调和着,直至,她伸手到水中,刚刚好的温度。
“好了。”她回眸看他。
柏炎宽衣入内,他是想同她说水有些热。但她正好伸手抚上他颈间,用皂荚替他慢慢擦拭,他又忽得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热便热些……
稍许之后,他有些燥热,伸手从她手中接过皂荚,“我自己来吧。”
苏锦应了声“嗯”,折回屋中给他拿衣裳。
再等回耳房的时候,柏炎正好起身,四目相视,两人都不由怔住。
柏炎取了浴袍擦身。
苏锦上前,取了衣裳给他。
他接过更衣。
苏锦用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整个过程都安静无声,似是各怀心思。
稍许,头发擦得半干,苏锦取了一枚木簪替他束发,他抱她到怀中,沉声道,“怎么不问消气了吗?”
她笑笑,“消气了吗?”
“消了。”他恼火,分明喉间还咽了口气。
她吻上他喉。结,他目光滞住。
她的手又伸进他的衣衫内轻轻抚了抚,他瞳孔微微松了松,一把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些许撩拨,已让他觉得先前褪去的燥意更加了几分,他声音沙哑,“阿锦……”
他记得母亲今日的告诫。
她却伸手宽了他腰间的衣裳,他心中剧烈颤了颤。
她从他身上起身,半跪下,轻解了他的衣裳。衣裳滑落时,她唇间的温度让他浑身紧了紧,低声闷哼了一声,眸间忽得黯沉。
“阿锦。”他只来得急出了一声,闷哼声便死死抑在喉间……
苑外起了风,吹着屋檐下的灯笼来回晃了晃。
耳房中灯火昏黄,薄雾绵绵,铜镜前半跪的身影绮丽而惹人心跳。
铜镜前,他精致的五官沾染了浓郁的情。欲,似是一轮一轮将他推向从云峰顶端。
他猛然抱她起身,颤颤拥着她,呼吸急促得将他搭在她肩侧。
眸间的黯沉,才似是一丝一丝回复清明。
……
他重新收拾妥当出了耳房,她正窝在内屋案几一侧看着手中的册子。
他先前被她那般伺候过,眼下看她一眼,似是眸间还有羞赧之意。
他上前,身上重新恢复了好闻的皂荚香气。
“消气了吗?”她美目看他,眸间潋滟。
他俯身,轻轻吻上她嘴角,“消了,什么气都消了……”
他整颗心都化了,还能留下什么气。
苏锦放下书册,偎上他胸前,她发间馨香入鼻,他心底升起无尽的柔情与暖意,亦揽紧她,听她在怀中喃喃道,“瑞盈并未告诉我那只猫是罗晓送她的,是我猜的。那只猫长毛短耳,通体只有一两根杂毛,眼睛很漂亮,不是一个李相府中三小姐能轻易寻到的。瑞盈很喜欢胖丁,却不怎么会养,说明送她猫的人,没有机会同她好好交待。这只猫走出苑中片刻,她就着急遣了丫鬟去寻,丫鬟也很紧张这只猫,说明送她这只猫的人很重要。丫鬟说是这只猫是相府三小姐,五六月间送瑞盈的,那时正是母亲管瑞盈禁闭,瑞盈闹绝食的时候。这只猫到了苑中,瑞盈肯吃饭了,亦不像早前那般闹情绪,应是睹物思人,将这只猫当做了寄托……”
柏炎默不作声,他没想到她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出这么多。
只是,他眼下已未同她生气,“既然睹物思人,那为何还要留在苑中?”
苏锦起身,趴在他胸膛前看他,“那把猫送走,她不睹物就不会思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