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烈平时不怎么上网,但一直听说现代人调侃“女硕士”是游离于男人和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她们粗犷的生活作风、不合时宜的彪悍言论,让一般男人望其项背,杨方烈很佩服“女教授”的丈夫,天天身在水深火热中,还没被彻底打垮,而且还能保持正常人的鲜活思考,实在是个奇迹!
“就是就是”沈晴晴宿舍的老四,也就是公寓女主人提到这个更是满腔愤怒,“男女平等都几百年了,我们女人真的站起来过吗?”她想到自己家里家外的活全都是自己揽过来,那个快五十的丈夫还在外面“精力亢奋”地吃开“嫩草”,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老三接过话茬来,“你就别哭诉了,整个一豪门贵妇人,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些穷老百姓的辛酸。你至少不用每天为孩子吃奶粉的钱愁得慌,不用天天担心什么时候该交电费,该交房贷,你这舒服日子过的,就算是不公平也有大把大把的女孩子抢着上。”
“鸽子”想了想,自己确实比一般女人物质上更加宽裕,可自己怎么也不能跟她们解释清楚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守着一个大房子的凄楚,只好保持沉默地切菜。
“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古往今来的教训。”沈晴晴还在卖力地推销自己言论。
“打住打住了,啊”女教授听到这个问题,像是听到冲锋号角的蛮夷战士,精神亢奋地反驳沈晴晴:“竹签,你那说的是农业文明时代,现在是信息时代拉,男女都要上班,都要忍受职场压力,凭什么做饭归女人,男人回家就该当大爷?”
“就算是信息社会,男女也很难平等。”沈晴晴继续分析,“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他自己受了委屈,绝不会回家跟媳妇说,女人就不同了,碰到一丁点的事儿就往丈夫怀里钻;第二,凡是正常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女人跟孩子整天家吃糠咽菜。男人都比较有事业归属感,总想着哪天出人头地,让自己家人跟着沾光。这点上,女人就不同了,女人的核心还是在家庭和顺,相夫教子上。”
“二姐,我怎么以前没怎么发现啊,你还真是个当叛徒的人才。好歹你也是个女人,胳膊肘老往男人身上拐个啥劲儿。”女教授对沈晴晴的言论十分不满,最后打出一张“大家都是女人,不能搞内讧”的王牌。
“现在‘女权主义’风行,结果呢?很多女人自以为自己很独立了,跟丈夫可以自由对话了,甚至能‘命令’自己丈夫了。可是结果呢,很多家庭出现矛盾,都是因为没有分清楚男女分工的事儿,弄得家里整天鸡飞狗跳。我跟马军离婚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女教授听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人家都拿自己失败案例当论据了,自己还能说啥。
“沈姐说的有道理,沈姐的言论如果在电视上广播广播,那不得了,沈姐一定多出上万个爱慕者来。”女教授的丈夫打起了哈哈。
于是这段“男女分工”的讨论暂时休战,女人们继续做饭,男人则在外面吸烟、聊天。争论归争论,男人的强势地位,也不是在短期内就能改变的了的。
杨方烈很快发现自己跟沈晴晴同学的爱人们实在缺乏共通语言。这些人讨论的无非是自己穿的什么牌子的衣服,用什么牌子的手机,好像自己穿的价格贵了,自己的价值也跟着提升了似的。杨方烈厌恶这种浮躁的讨论,但是为了给沈晴晴冲冲门面,又不能不继续陪这帮肤浅庸俗的家伙们继续寒暄。
“今天真是让你为难了。”沈晴晴趴在杨方烈耳朵边悄声说到。
“还行,比我想象的容易些。”
沈晴晴在席上似乎有些过分热情地对梦寒不断夹菜,让梦寒觉得十分局促。
“梦寒啊,你跟我们马军什么认识的?”大姐插嘴问。
“噢,是这样的。我和军军是在一个写字楼上上班,我记得那天吧下了很大的暴雨。公交车都停开了耶,马军把自己的车借给他的香港老板后,跟我一起在站牌下等出租车。一个老婆婆看样子也在等公交车,军军还把自己的伞借给了她,军军人真的很好噢,我就是看中他人好。”梦寒说着还深情地望着马军,马军得意地喝了杯酒。
杨方烈想了想,随意问到,“你说的是去年那场暴雨吧,我记得那天有台风,所以公交车当晚就停运了。”
“对对,就是去年,杨大哥好记性耶。”
沈晴晴喝了杯果汁,冲杨方烈会意地递了个颜色,两个人憋了又憋,实在没憋住,沈晴晴一口果汁吐了出来,杨方烈把脸转过去对着墙壁,其他人莫名其妙。
“咦,沈姐姐似乎很开心噢。”梦寒十分惊奇地问。
“不是,你别误会。小姑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沈晴晴边给梦寒夹菜边商量着。
“姐姐尽管问,我知无不言噢。”
“嗯,去年那场是大台风引发特大暴雨,电视台、广播、报纸都已经提前一天说过,公交车会在下午四点停运。既然是这样,怎么会有一个老婆婆出现在站牌呢?就算她不知道公交车停运的事,她是如何出来的?难道是下着暴雨去超市,恐怕不会吧?据我所知,那天超市、卖场还有学校通通关门,哦?”沈晴晴又朝杨方烈递来颜色,杨方烈严肃地点头配合着她。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耶。”梦寒低下头去。
“还有,你说马军把自己的车借给了香港老板,既然是香港老板,他的驾照在大陆能使用吗?香港人的守法意识很强,怎么可能借公司员工的车呢?又怎么会在明知有台风的情况下海能让你们这么晚下班呢?”
“这个,唔,我真的不知道呀。”梦寒急的要掉出泪来。
“啊,那个,我们今天难得聚会,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谈了。杨经理既然是装修公司的‘客户经理’,想必酒量一定是不错,来,小弟敬你一杯!”马军举起酒瓶,给杨方烈满了杯酒。
马军见杨方烈和沈晴晴关系亲密,本就醋意大发,刚才又质疑起自己和女友的“浪漫故事”,心里更加恼火。马军于是想凭借敬酒的机会整倒杨方烈,把他喝趴下,也好为自己出出气。但是马军发现自己眼中低估了对手,杨方烈的对他的敬酒不但来者不拒,而且头脑清醒地每次还回敬他一杯。马军发现自己这次彻底遇到了酒场高手。
马军面对杨方烈酒场上的豪迈,越来越担心这么继续喝下去出丑的人恐怕会是自己。于是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梦寒。梦寒会意地起身端起酒杯:“杨大哥,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杨大哥见多识广、豪气风发,杨大哥真是小妹心中的男子汉耶,杨大哥,小妹我……
杨方烈不等梦寒把话说完,赶紧端起手中酒杯,眼睛不眨地一饮而尽。他虽然酒量豪迈,但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南方“小妹”发嗲的声音,这声音让他感觉这个梦寒就像是他平时办案时遇到的那些三陪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