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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无人能救。”
“你们会一直纠缠,至死方休。”
司瑜扣着戚闻的五指,陷入了彻底的、宕机式的沉默。
一个可怖又极致浪漫的念头闪过脑海,今天无论是他还是戚闻,假如真正地沉入了这片湖底,长眠不醒,他们都算是纠缠到了对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但现在他似乎又觉得,两颗温热的心脏抵在一起同频跳动,似乎是更浪漫的事。
司瑜这个彻头彻尾的究极悲观绝望主义,在三十岁的某一刻,忽然萌生出了一点儿他过往最不屑一顾的天真烂漫。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闻并没有背叛你。”乔又说,“他的确找过程森,但不是为了害你,如果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动作,天域绝对会被B国那几家资本吞得渣都不剩。”
司瑜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解释?”
“他说您会信吗?”
司瑜思索了一下,对答案了然于心:“不会。”
乔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和司瑜告别:“好了,司先生,请不要告诉闻我到这里来和您说了这些,他会不高兴的,如果他醒了请您代我问候,再见。”
乔转身离开病房时猛猛松了一口气。
天呢,司先生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和司瑜对视上的一瞬间他差点跪在地上。自己今天为了戚闻的幸福真是豁出去了,改日一定要他请吃饭!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回归到起初的平静状态,但司瑜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在知晓戚闻的心意后。
司瑜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过什么人,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什么人爱上。
毕竟他自私,无情,暴虐成性,有人追逐他的财富,有人觊觎他的皮囊,可他实在想象不到他千疮百孔,乃至堕落的灵魂有什么值得被爱。
但现在,他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个晚辈最沉默而又深重的爱意。
司瑜那双金尊玉贵的手上伤痕累累,可他毫不在意,这双手现存的意义就是一直牵着病床上戚闻。只有通过这种肢体相连的方式,他们才能建立起连接。
忽然,连接处好像有什么牵动了司瑜一下。
司瑜忽地扑倒在病床上抱紧了戚闻,左手上还输着液的针头飞了出来。
昏迷的戚闻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迟滞地看了司瑜好一会儿,司瑜这样被他看着居然有点紧张。
大概是身体还没恢复完全,戚闻手有些颤抖地回抱住了司瑜,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司先生怎么哭了?”
司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如既往地强势:“怎么可能。”
……
戚闻苏醒后,医生来给他检查了身体状态,确定没什么事儿了之后司瑜将戚闻带回了房间。
医生建议,保险起见戚闻最好先不要下地活动,于是司瑜让人弄来了轮椅,去任何地方都亲自推着他。
刚开始的时候,司瑜觉得很新鲜,后来他居然有点喜欢上这样了。
戚闻去哪里都离不开他,依赖他,他们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