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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顺藤摸瓜会查到这么多事,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卓逸心情十分复杂,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说话的腔调不再似之前那般开朗,嗓子也有点干哑:“戚闻挺不容易,以前应该吃了不少苦。”
真要说起来,戚闻跟司瑜走了之后的生活才真正得到了改善,不说别的,起码在司家没有短过他的吃穿用度,这里所有人还要喊他一声“阿闻少爷”。
人生总是戏剧性的,一心想要为其复仇的父母心思各异,而整日相对的仇人却带他脱离了苦海,不知道戚闻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卓逸心里愈发不好受,便问司瑜:“你怎么想?”
司瑜久久沉默后终于出声,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让人通体生寒:“他们应该感到庆幸,那时候选择自己了结。”
“便宜他们了。”
人都化作了两捧灰,卓逸欲言又止,最终把什么话都留在了肚子里。
戚闻是司瑜带回来的,是他用着最顺手的。能让戚闻难受的只有他,别人不太行,现在不行,以后不行,过去也不行。
傍晚,卓逸临时有事离开了,只剩司瑜和戚闻两个人在家吃晚餐。
这一顿晚餐过分地安静,更让戚闻感到非同寻常的是,司瑜阻止了他的侍候。
今日晚餐的餐单是西冷牛排。西冷牛排肉质紧实,极富韧性,切起来要费一番力气,所以司瑜通常是懒得自己动手的。戚闻和往常一样,将散发着果木与动物油脂混合香气的牛排在餐盘里切成完美条状,把餐盘要递给司瑜,却被他挡了回去。
本以为司瑜是没胃口,谁知居然百年难得一见地看他屈尊降贵地拿起刀叉处理盘中的食物:“你自己吃。”
戚闻顿了顿,将那盘熟练处理的食物放在自己面前,尝不出什么味道,最后形同嚼蜡般一点一点吃完,三星米其林的规制被他当成生命体征维持餐解决了。不成想,今日份反常到此还没有结束。
晚上司瑜沐浴时,戚闻半蹲在浴缸边为他擦拭身体,将才擦到手臂,司瑜忽然无端地问了戚闻一个问题。
“戚闻,有人替你擦过澡么?”语气稀松得仿佛在问今晚的月亮怎么样。
戚闻有点脸热。
不是被热蒸汽熏得缺氧,而是作为一名成年男性耻于被问及一些私人问题,尤其是牵扯幼年记忆相关。
有点尬尴,又有点丢人。
可惜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司瑜,戚闻含糊其辞回答,希望可以糊弄过去:“没印象记不清了,小时候或许有。”
司瑜不依不饶:“长大后呢?”
戚闻笃定地说:“没有。”
司瑜笑了笑,用挂着水珠的手拍了拍戚闻的脸颊:“去把衣服脱了,进来。”
没有揶揄,没有戏弄,也没有情欲。
在意识到司瑜要做什么的时候,戚闻如临大敌:“司先生,这不行。”
司瑜淡然地靠在浴缸边看着他:“有什么不行的?浴缸够大,装得下两个人。”
“司先生怎么能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