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金宝,官城时越酌的金宝,打开了我过去的记忆。”过了好一会儿,扶光又开始说话。
“里头有六百年前,族内的灭顶之灾和阿姐的战死;也有三百年前,你跟扯呼的舍命相救,以及……挽南阿姐用剑劈开的溯洄殿。”
陈三愿没答话。
都过去这么多年。
不沉默还能干嘛?
——
四方城,城外。
荒芜的开阔土地上,卫戍拿着草料喂马。
但马明显不赏脸。
卫戍来气了,一把将草料扔地上,人爬回车厢。
虽然那的确不是草料,而是路边随便薅来的干草。
悄悄拨开车帘,卫戍的一只眼睛露出来。
发现马低头啃吃了,他才松下帘子坐好。
拍拍袖袍,卫戍满意地翘起二郎腿。
毕竟这招,对人都百试百灵,还拿不下区区两匹马?
扭头看还在睡着的扯呼,卫戍很不理解。
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怎么会这么能睡?
从前日到现在,他就没见人醒过。
伸手把被子给扯呼盖好,卫戍有一种猜测。
毕竟孩子病了,求医很正常。
虽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卫国除了打打杀杀的汉子娘子之外,还有什么不得了的神医。
扯呼翻了个身,有缺憾的耳垂撞到卫戍眼里,他觉得应该有第二种猜测。
掀开帘子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荒原。
别说挽南四个人的人影,就是鬼,青天白日的,也根本没看见一个。
卫戍有点心慌,甚至有点想晕。
不会真的是不想要孩子,宁愿贴一架马车,也要让他这个躺在路边的冤大头喜当爹吧?
最后卫戍是真的晕了。
打架的眼皮还有点力气,他看见一个呲着大金牙的汉子掀开车帘。
他嘴里嚷嚷着:“果然是好货!还买一送一!”
完了,还有第三种猜测。
扯呼是要卖的,他这个顺手捡来的,也是要卖的。
这是卫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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