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温小米只觉得像是天边的朝阳撕裂了天幕,一下子整个天地都亮堂起来。
这是她嫁过来,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很浅很淡,却给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惊为天人,令天地为之失色。
她愣愣地道,“你应该多笑。”
“是么?”他敛了笑容,垂眸往火堆里添加柴火。
他整个变得有些阴郁,仿若笼罩在他身上的阳光一下子没了。
温小米暗叹一声,怅然若失。
想着他才半大的时候,就被拐卖了去,这些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惨痛之事,心里头又有些涩涩的疼。
忽然有股想知道他一切事情的冲动。
只是,自己现在还没想好是走是留,她又不敢与他有太多的交集,只能憋着不问。
四周又沉寂了下来。
她想了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一鸣和宝珠的亲娘……她还好吗?”
许如风默了默,摇头,“去世了。”
他往后坐了坐,坐到了阴暗的角落里,整个人越发的阴沉。
温小米垂眸,双手抱膝,看向火光。
两个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可五官却不像他,想来是随了他们的生母。
那么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母,也就是他的亡妻,长得有多么的国色天香。
他一定很爱她吧?
那么年轻就走了,他一定很伤心,心里一直没放下吧?
之前她没有想和他一起过下去的念头,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眼下了结了,想着日后要和他一起过,她觉得心里长了根刺。
他有孩子,她可以接受;可若他心里藏了人,还是个篆刻在他灵魂上的、她一辈子都争不赢的死人,她怎么想都觉得膈应,仿若要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一般,心里很是排斥。
这不知是精神洁癖还是占有欲、妒忌心,总之,她不想跟他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一生。
罢了,等卖了白糖,分他钱,她走好了。
思及此,她心里头非但没有轻松之感,反而沉甸甸的,如同压了块大石头。
有点难受。
她索性不说话了,往后坐,靠着墙,闭目养神。
“困了就睡,我去拿张被子来。”
许如风说着,开门出了去。
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冷得她直哆嗦。
从洞开的门看出去,黑暗如潮水般逼入,浓稠如墨,外边只有一枚虚淡的月牙儿恋恋不舍的挂在天空。
没有光透进来。
……
温小米是被许如兰夸张的叫声惊醒的。
她费力地睁眼,便看到小丫头双手叉腰,对着她连连点头,“啧啧啧……大哥大嫂,不是我说你们,怎的好好的有床不睡,非得在这儿做一对野鸳鸯呢?若是让村里人得知,又是一顿闲话了。”
野鸳鸯?
温小米脑子仍有些混沌,鼻尖嗅到男子的气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旁。
许如风靠着墙坐着,而自己则斜躺在他怀里,身上还盖着棉被。
她脸上一热,猛然间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