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着那两兄弟帮她出头教训昨晚那男人,她心里头的那点气也消了,同时又有些好奇。
那畜生蒙着脸,又将自己留下的痕迹抹去了,许如风却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实在是匪夷所思。
真想跟过去看看……
“这缸里没水了都不知道挑。”外边传来许如兰重重盖上水缸盖子的声音。
小米当没听见。
她知道没水了,可她不会去挑。
不说这副娇滴滴的身子做不了什么事,就是她有力气,家里面几个男人在,她也不会去逞能。
而且,眼下都快晌午了,许如兰睡得现在才起,不说这个早睡早起的年代,就是前世也不多见,可见比她懒多了,没有资格说她。
许是许如兰知道许如风回来了,不敢太放肆,没进来数落她,只是在外边摔摔打打的,拿东西撒气,温小米始终心静如水。
又过得一阵,外边才消停。
饭很快煮好了,许如风兄弟还没回来,过得一阵,却见许如林空着手进门。
面对温小米询问的目光,他把铜板递了回去,“村口的张屠夫家里有事,没杀猪,没肉买。”
“这也太不凑巧了,那哪里有肉给一鸣补身子啊。”温小米烦躁得想抓头发。
许如林道,“大嫂,要不我进山设个陷阱套野兔吧?”
“别去,太晚了,进山危险。”
小米说完又开始发愁,可是……肉在哪里啊?肉……对了,方才许如风不是让他娘去喂鸡吗?
家里有鸡啊!
眼睛乍然亮起,“你说,有没有法子让你娘杀只鸡啊?”
“想都别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许如兰发声了,“家里只有一只鸡,娘攒了鸡蛋到集市上卖了换盐巴,让她杀鸡?做梦吧!”
温小米横了她一眼,“杀鸡不成,要两个鸡蛋总行了吧?”问许如林,“你娘这会儿去哪儿了?”
不等许如林说话,张婆子的声音在院子后边响起,“天冷了,鸡隔天才生一个鸡蛋。我一个月攒不够一篮,小袋子盐都换不来。”
言下之意是,不行!
温小米气结,“一鸣是你孙子,他眼下伤成这样,让你给个鸡蛋他补身子都不肯,你还配做他奶奶吗?”
许如兰猛地坐直了身子,怒声道,“温氏,你别太过分了,连婆母都骂,你……”
“如兰。”张婆子制止了女儿继续往下说,一双略显浑浊的双眼,徐徐看向宝儿。
“一鸣伤得重,还不能吃腥。不过,就算能吃,我也会拿鸡蛋去换盐。小孩子气血旺盛,少吃两个鸡蛋没事;可若是没盐吃,我们一家子就会得粗脖子病。”
温小米便明白她为何如此看重油盐了。
粗脖子病,在后世被称为甲状腺肿大,主要原因就是缺碘。而古代的盐很贵,穷苦百姓时常买不起,缺碘严重就会得粗脖子病。
她沉默了下,道,“如风没有给家用么?”
不等张婆子说话,许如兰便讥嘲出声,“温氏,看来你对我哥真是一无所知啊。”
温小米不解,许如林道,“大哥八岁时,随爹娘去赶集走失。直到半年前,他才带着两个侄儿回到家里。”
什么?
也就是说,许如风八岁离家,十几年后才找回来,归家才半年?
那他在外头都经历了些什么……
温小米震惊到失语,脑子里乱糟糟的。
许如兰瞧她面色难看,便幸灾乐祸地道,“嫂子呀,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哥了呀?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在我哥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咯……”
张婆子怒斥,“许如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许如兰不屑撇撇嘴,起身往屋子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