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风也尝了尝,不禁问温小米,“倒进去的是黄浆,流出来的为何是黑褐色的水?”
温小米道,“其实原理很简单。黄泥水有吸附杂质和色素的作用,这么一淋,蔗糖里的色素全被黄泥吸取、流走,剩下的便是白色的糖晶。”
什么杂质、黑色素,许如风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他明白大概意思。
也就是说,黄泥水将红糖的色儿给吸走了呗。
张婆子打起精神来,“丫头,那这白糖……依你之见,卖多少钱一斤啊?”
“据我所知,市面上的糖霜,是等红糖熬制冷却,用竹篾将表面凝结的那一层白霜刮下来的,一千斤红糖才刮出一两左右。
按这么算,咱整个知纣国一年不过出产不过千斤,还包括了进贡宫里的,非常难得。
是以,即便是一两糖霜卖一两银子,也供不应求。那么,咱们白糖,应该能卖个二三十两一斤。”
温小米絮絮叨叨的,听得张婆子手脚发软,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儿子买了一百斤红糖回来,怎么着也能炼制出三十斤白糖来吧?一斤白糖能卖……姑且算个最低价的三十两,那三十斤,岂不是……九百两?
哎呀娘!
她脚一软,便又坐地上了。
整个村里,最富有的属陈婆婆家。
可她敢保证,若是让她拿出九十两银子来都难。
可她家却一下子挣九百两?
不能吧?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
“九百两……”
温小米听见了小老太喃喃自语,便有些好笑。
“娘,数是这么算,但是,咱不能这么做。”
张婆子一怔,“你这话是何意?”
温小米道,“白糖这么暴利,咱只能做一锤子的买卖,不然引起那些权贵的窥觎,咱们就亏大发了。所以呢,咱们尽可能的多做一些。可又不能太多,不然数额太大,那老板定然会眼红,昧下白糖的钱不给;即便真给,如风扛着上千两银子路都走不了好,引旁人窥觎不说,那老板还有可能会跟踪他、绑架他、勒索他、扣下他要方子等等,很危险的。”
这个年代是有银票,可银票只是你存钱进钱庄的一个凭证,并不能作为流通货币,很不方便。
而且,若是把钱存钱庄,风险比自己拿在手里还大。
因为,并非所有的银票铺户都是守法经营的。有一些唯利是图的钱庄老板,在滥发银票之后卷款潜逃、或者生意失败而关门大吉,所发的银票无法兑现,百姓的辛苦钱打了水漂,无处讨要说法。
“啊?”张婆子一个乡下婆子哪里懂这些,顿时就傻眼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原先打算先买个五十斤红糖,炼制个十几斤卖掉就收手的。如今如风却买了一百斤红糖,咱们只能卖一批,剩下的留着,等待机会出售。”
张婆子听了,脑子便冷静了许多。
她点点头,“都听你的吧。只是,财不可露白,此事一定要捂紧。”
“娘,我晓得的。也要同如兰他们说清楚这件事的利害,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那行,我这便出去说。”
“娘,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