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害怕,反而很振奋,就是怕人心的贪婪与险恶,会毁了姐姐这一家。
因此,早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他们出什么阴招,哪怕要杀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说半个字。
“你也不用太紧张,等姐夫带你出去转一圈回来,便什么事儿也没了。你放宽心养病便是。”
“嗯。”何勤重重点头。
“真听话。”何苗摸了摸他的头,他也没躲,只是垂了头,一张俊秀的脸便红了,即便是在夜色下也能看见。
不过是短短十日,他精神与模样,都变了个样。
身材拔高了,长肉了,皮肤变得白嫩,双眸黑亮有神,加上几分文弱、青涩,他就如同一名清苦又文雅的小读书郎。
何苗心里欣慰又心疼,暗道,得尽快让他念上书才好了。
这又让她想到了银子。
“当家的,明日你带弟弟去万药山,具体要如何做,才能瞒过那些人?”
齐一鸣见她实在是不放心,便简短地说了下打算,“先让勤儿装作伤势过重的模样,我请几个人抬他去万药山走个场,趁人不注意,选几株野果树撒水,而后再带他走另外一条路进城。”
何勤与王婆子不懂撒水是什么意思,何苗却知,他说的是山泉水。
让植物变异长出果子,迷惑那些人,而后他们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这样即便那里的人为了异果起了争斗,他们也无恙。
何苗放心了,笑眯眯地看他,“还是相公考虑周全。”
齐一鸣也是勾起了嘴角,动了动嘴,并没有发出声音,何苗却能从他嘴型看出:小财迷!
何苗傲娇地哼了声,不理他。
男人从不知掌家难,有时候真是恨不得一个钱掰开两个花,跟他多说无益。
王婆子笑了笑,说起了村里的趣事。
“英子的病全好了,你大伯又去找顺子,让他带人回家,英子却死活都不肯,这两日,她娘家更是来人,说帮她搭座茅草屋住都不许回去了。”
“你大伯去找里正,可他平日里太势利,没人帮他说话,反倒被里正的儿媳给奚落了一番,灰溜溜走了。万幸咱家被分了出来,不然此时,他们还不知如何挖空心思对待咱们呢!”
“我估摸着呀,这两日,你大伯娘便坐不住,要来找咱们了。”
“……”
何苗作为小辈的,对长辈之事不好置啄,都只是静静地聆听,偶尔搭上两句。
山里的冬日,十分的寒冷,可这一家子的身子个个都暖洋洋的,毫无冷意。
天高地阔,月色清幽,坐在火堆旁说这话,心中觉得无比的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