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转过身,把地上包袱提起,递给她。
何苗微微一愣才接过包袱,随口问了句,“这是孩子的衣服么?”
打开一看,里边分成了几个小包,用粗布包着。
一包是孩子们簇新的小衣服,要留到满月后才能穿;一包是她的鞋袜,竟十分合脚,定是比较她脚上穿的这双买的;一包是孩子们的小抱被……
整整一个大包袱,全是她和孩子的。令她震惊的是,竟还有一包月事带,是棉布制成,柔软厚实,针脚细密,如若在中间塞入草木灰,大约能抵得上两个时辰换一次,绝不是原主自己用蹩脚的针线、粗糙的棉麻布碎缝制的能比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大男人主义的,没想到这么细心、贴心!
“谢谢你,相公!”何苗是真心被感动了,要知道,在前世,如若她突然要用卫生棉,家里恰巧没有了,哪怕她肚子痛得路都走不了,婆婆也不会借她用,丈夫更不会去帮她去买的。
齐一鸣轻咳一声,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我不过是不想你频繁起夜,感染了风寒连累孩子、母亲而已。”
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仅仅给你和孩子买,也给娘添了两双鞋、一床被子、两套衣衫的。”
何苗知道他嘴硬,也没揭穿,只是甜甜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与洁白的小糯牙,“相公,你真好。”
“行了,你歇着吧,我去给你端饭菜来。”齐一鸣满脸的不自在,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
而何苗望着他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与破旧的布鞋,她也鼻子发酸。给全家人都给买了衣服,唯独漏了他自己。
“我还不饿,你先吃,不然菜凉了不好吃了。”何苗双眼柔情似水,“记得多喝碗汤暖暖身子。”
在这里,产妇不能到外面与家人同桌吃饭,就连碗筷也要单独放的。
齐一鸣装作不耐地往后挥了挥手,脸上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出到外头,王婆子已经将小桌子摆在了地坪外的尤加利树底下。
小茅屋一无所有,连待客的地方都没有,平时都是在伙房凑合吃的。眼下庞夫人在,除了这树底下,再也没有更好的位置了。
好在树木枝繁叶茂,能完全的挡住头顶的日头。庞夫人也善解人意不嫌弃,净了手,大大方方的就坐在小矮凳上了。
“除了这个青菜是我方才炒的,这些菜全是我儿媳炒的,味道不错,您得多尝尝。”王婆子很是热情地给庞夫人夹菜,望了杵在一旁的小丫头,便也拉她坐下,“饿着肚子如何给你夫人做事?别这么拘束,一起坐下吃,啊?”
古代主仆尊卑有别,一个做丫鬟的,怎可与主人同桌吃饭?
“不、不用了,我不饿。”小丫头摆手又摇头,庞夫人便道,“大娘说得对,出门在外,无需讲那些虚礼,坐下吧。”并将饭碗推到她跟前。
小丫头犹豫了下,便也坐下了。桌面上摆了一碟红烧肉,一碟猪肠子、一碟猪肺、一碟青菜,一锅排骨猪肚汤,香味四溢。
坐在地坪上的香儿许是闻到了香味,眼巴巴看过来,黛眉紧蹙,满脸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