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礼闻言,一向威严冷肃的面容便微微透出笑意,“你这小院子,哪里还住得下?那边的新房子要抓紧装修,赶在除夕之前搬进去,我再去凑热闹。”
“外公,已经装修好了呀,等打扫一番,再将地龙装好,便可入住了呢!”
唐明礼脸上的笑容便深了些,“动作倒挺快。既如此,到时我便去住两日吧。只是阿焱,过年时,你是不是该回家过了?”
一句话让冯小美当场愣住。
家?
是指盛王府?
苏简默了默,竟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唐明礼神色复杂地看他良久,终归没说什么,只说一声,“回了。”便钻进了马车。
梅娘在廊下站着,脸上闪过挣扎犹豫之色,接着便转身往里边而去。
“梅娘,你不如我回去吗?”唐明礼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在,梅娘身形顿了顿,便转身走过来。
在马车跟前屈膝行礼,“唐大人,您眼下贵体已康健,府中亦有唐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奴婢无须再上门叨扰大人,您多保重。”
唐明礼沉默了一阵,才道,“唐管家病了,还得麻烦你帮着操持多几日。”
然而,梅娘却没有退让,“唐大人,不瞒您说,夫人眼下生意繁忙,奴婢乃是府中管事,不说帮夫人分担一二,还一直拖后腿,奴婢愧疚之余,又很心疼夫人,得趁着过年前,先把这府中的杂务理一理。”
冯小美回神,连忙说道,“不碍事的,梅娘姐,比起我这儿,外公家更需要你……”
“夫人……”梅娘又快又急地掐断了她的话,“您如若还要逞强,把梅娘往外推,梅娘……这就收拾包袱回老宅去了!”语气竟带着虚张声势的娇蛮,眼眶也红了。
冯小美愣住。
唐明礼亦无声响。
良久,才听见他一声长叹,“是我强求了。抱歉,梅娘,以后我再不会强人所难。”
梅娘咬着下唇,疾步往回走了。转身的那一刻,冯小美似乎看到她眼角有泪滑落。
马车缓缓启动时,又听见唐明礼说,“阿焱,明日带他们面圣时,一定要想办法护他们周全。”
“我会的。”苏简的神色郑重。
冯小美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待马车离开,也顾不上去找梅娘,直接把苏简逮回房中审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记得当初他让萧大千里迢迢把这些边民带回,是留着有一日,替自己翻案用的。如今终于到了摊牌的一日么?
苏简却握了握她的手,又去关严了门窗,才拉着她在贵妃榻上坐下。
“所有一切已准备好,明日带他们进京作证。”他说道,眉宇间有喜色。
冯小美也难掩激动,“证据都足了?到底是谁害了你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