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心中也很妒羡,嘴里却说,“不过如此。”左瞄右看,各种不满,“你比我胖,腋下的位置窄了,束着不舒服吧?还有臀部,啧啧,绷得紧紧的,穿出去不被那些老古董批你才怪。如若我穿则刚刚好,肯定比你好看。”
侯爷夫人摸了摸鬓发,一脸的自信与得意,“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冯小美抽了抽嘴角,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余夫人被噎住,愣了半刻,不甘地撇撇嘴,“德性!”
冯小美瞧着圆脸妇人挺可爱的,便道,“这位夫人,您也是想要这件衣服吗?”
余夫人一听这话有事,忙不迭道,“对啊对啊,我下个月儿子娶妻呢!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想着给他长长脸……只可惜,某些人半分不让我!亏我当了她一辈子好友,但凡有什么好东西,也全都紧着她,哼!”余夫人都有些伤心了。
为了一件衣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吗?
冯小美赶紧出声安抚,“您别着急,你明日帮我寻几个人过来赶工,我第一个给你做,可以吗?”
“可以,太可以了!”余夫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冯娘子,你真是菩萨心肠,不像某人……”
侯爷夫人没好气地打断她,“得了,再埋汰我,我可跟你绝交了啊?你不是忙你儿子的婚宴吗?找人的事儿,我来帮你解决,行了吧?”
余夫人横了她一眼,双唇嗫嚅着什么,终归没再说什么。
侯爷夫人心情很好,忙去招呼宾客,“抱歉,耽误了诸位时间了,天儿不早了,还请诸位移步到梅园。”
众女子便嬉笑着跟在侯爷夫人后头走着。
此时天空不再飘着雪花,可北风冷冽,一样冷意入骨。
梅园没有刻意修整得很整齐,就是土地如山坡丘陵一般自然,梅花在寒冬里盛放着,东边一大片,西边一两棵,错落有致。远远望来,仿佛漫山遍野都是,芳华灼灼,令人喜爱。
侯爷夫人深爱梅花,侯爷便从各个地方搜罗了许多品种栽梅花里,平时有花匠精心打理。
有深红色的宫粉梅、花萼绛紫色的朱砂梅、气质高雅的米色照水梅、绿萼梅、玉蝶梅、花瓣上洒红色斑点的洒金梅、娇艳欲滴的腊梅……更令人欣喜的是,还有绝世品种——妖艳紫色的紫心梅,花朵小小的、却一簇簇开放如同珍珠般璀璨的珍珠梅,以及垂下如红色丝绦的垂枝梅。
冯小美也是爱花之人,此情此景,差点冯清附体想吟诗一首。然而,此时已有女子痴痴吟出,“楼外南街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雪。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是她当日在擂台上所作,呃,所朗诵的那首《卜算子、咏梅》。
女子最爱这种略带伤感与孤芳自赏意味的诗歌了,这女子边吟边作西施捧心状,周身透着一股忧郁自怜的气息,感染了一众女子,纷纷开始作诗作词应景。
冯小美反而觉得,她们把这片姹紫嫣红的桃花园所营造出来的、与世无争的意境所破坏了,心里有些不喜。
又生怕听见她们在谈论冯清如何如何徒增尴尬,瞧见前方的亭子里便是落脚处,便借口腿疼为由,率先离开众人,走了进去。
只不过众女子都是爱花之人,都在外头流连花间忘返,没人跟她走。
八角亭子很大,四周都垂下了层层帷幔,里边燃着铁炉子,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