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长孙无忌回头望一眼昭仪殿,又瞧一眼皇后,“昨夜这里发生厮杀,两名武职公公殒命,想必是这其中有人是刺客。”
他稍稍抬头,将阴冷的目光射向皇宫。
金夕一见他狠厉的眼色,心知不妙,趁着他喘息思忖之际抢言说道:
“陛下,臣以为,两名公公断然不能于昭仪殿顶自相残杀,而他们职在守护后宫,所以是他们发现了刺客予以追杀;侍卫已然发现血迹,而且昭仪无恙,说明刺客在杀死公公的同时也已受伤,无力再施阴谋。宫中守备森严,绝不会有人闯入,定是宫中之人所为,所以,臣认为只要将后宫杂事,以及昨夜未出宫门的朝中各使君传来,查验有无受伤,此事便水落石出。”
他是替长孙无忌说了话。
所有人都会认为杀死太监的人才是刺客。
而此时他身有伤口,一旦被查出,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弄不好会被当做刺客投入大牢,虽然轻易就可以逃离,不过崔神庆至此便身败名裂。
他不说,长孙无忌和皇后也会道出这层原委,嫁祸昨晚守护武媚之人,同时也会想到这个办法,除去心头之患。
索性,贼喊捉贼。
金夕偷偷向武媚看去,她再次像出现陨石那样脸色苍白,而且同时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四目相对,疑问万千。
武媚当然不想揪出这个人,因为她心中明白,这两个太监才是刺客。
李治欣然应允,同时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冷漠地盯一眼金夕,俨然有些不满,这是他要说的话,一不留神被这个户部巡官抢了去,嘴上沉稳发声:
“臣也是此意,绝不可留下祸患存于宫中,迟早会酿出不幸。”
很快,无数侍卫和司女发动起来。
宫中产生震荡。
半个时辰后,主管禁卫的北衙统军回报:“陛下,昨夜朝中有十七人未回府,均未发现身有伤痕,羽林军均在值守无人擅自离开。。”
随着,大内总管阴声而禀:“陛下,宫内所有公公已经验明正身,没有受伤之人。”
许是女子们脱衣缓慢,又过一刻尚宫局主掌女司方才赶回,向李治陈明:“陛下,所有司女及侍女均已详查,无负伤之身。”
没了!
除了金夕,全部被排除。
金夕在那里暗笑。
此刻,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曾经夜入昭仪殿顶,因为崔神庆历经剿灭睦州之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文官,而且又信誓旦旦在这里出谋划策,眼见计策已成,又防止别人提出来,索性再次上前狂浪:
“陛下,长孙太尉,皇后,是臣下之愚,没有查出元凶,还望赐罪;不过,昨晚臣也在宫中劳碌户部之事,是不是?”
“不必了!”李治喝道。
皇后一听,眉头微皱。
她并非有意探查崔神庆,因为他是地道的文官,但是听闻李治爽快的口气心有不满。
武媚见皇后要说话,她当然不相信是崔神庆所为,不过绝不允许皇后再度为难,立即开口说道:
“陛下英明,崔巡官此举虽然没有查出凶手,不过此人确属聪慧,昔日殿内司女落井一事,倒是听得他的劝解,心中方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