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宁低下头,继续吸烟。
擦过来的船上有人问:“小姐,要香花吗?早上采的。”
她如遭雷击,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来。
周小山。
玉一样的脸,玄黑无底的眼,微笑,手里捧着篮子,满盛着白色的花,香味绕过来,淡的,甜的——却也是狰狞的,向佳宁挥舞,一下子撕开她此时的迷惑和镇定,只有恨,在一瞬间烧得心发焦。喉咙都疼了。
有血最好,仇人的血。
先喝了再说。先喝了再说。
佳宁抽出随身带的椰刀,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向对面的周小山劈去,卷着一阵风。
他躲都没躲,只是手指拨拨篮子里的花,里面藏着一张照片。
裘佳宁猛地住手,刀尖在周小山的胸前收住,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力道回来,她自己的虎口和手腕发麻,武器掉了,被他信手接住。
那张照片上,秦斌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目安静,手里有报纸,昨天的日期。
她浑身瘫软的坐下来,仰着头,逆光看他:“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
他舒开手臂,把她抱到自己的船上,一手绕到后面,锁住她的腰。抬起她的脸,对正自己,看她的眼睛,疲惫的,一如经常复习的记忆中那么漂亮。
周小山说:“久违了,裘老师。你要抓我回去吗?”
她咬着牙浑身挣扎着要脱离开他的怀抱,被他强硬的把手反剪回去:“怎么你忘了状况?你跟我,谁来定规则?”
她剧烈喘息着,说不出话来,瞪着他,目光熊熊,胸口的怒火更是要将自己撕裂一般。
“我们走,马上上路。”周小山看着她说,“现在开始,你要乖。否则永远也见不到他。”
这是致命的条件。佳宁闭上眼,告诉自己安静下来,人为刀俎,她和秦斌都是鱼肉,要有殊死的搏斗,更不能乱了阵脚。
“你把手给我放开。”佳宁说。
他松手,低头拾起她的劈刀,拿在手中看一看:“用的还合适吗?”
“……”
他把它放回在她的挎包里:“你留着它吧,也许有用。但以后要记住,首先确定对方一定在你攻击的范围之内,颈上的动脉才是一招毙命的地方。
对,就在这里。
然后一旦出手,无论怎样,绝不回头。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我但愿有一天这么杀了你。”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