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炎拓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吕现纳闷:“为什么啊?”
炎拓避重就轻:“我坑过你吗?这事你听我的,顾全所人的面子,对你也好。”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加重了语气。
吕现让他说得头惴惴,不安地舔了下嘴唇。
——炎拓很少这样。
——回顾以往,炎拓确实也没坑过他。
——他虽然嘴上“女神、女神”地叫,但他和林喜柔其实接触不多,远不如跟炎拓来得熟。所以,听熟人的?
吕现为难:“可是,出尔反尔,很难讲得出口啊。”
炎拓松了口气:“这不叫出尔反尔,这叫深熟虑。”
***
打发了吕现,炎拓去找林喜柔。
离着还远,就看到熊黑从林喜柔房里出来,炎拓习惯性察言观色:熊黑挑着眼,脸不屑。
应该无事发生,或者说,至少不利于自己的事没有发生。
炎拓跟他打招呼:“熊哥。”
熊黑冷不丁见到他,立刻想起了昨晚,登时就点不自在,待看到炎拓落落大方、毫无秘密被戳破的窘迫,不觉些唏嘘:网络金句总结得好啊,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果然就是别人。
炎拓注意看他的眼睛:“没睡好啊,全红血丝,你昨天是不是一直等到冯蜜交活儿啊。”
说到冯蜜,熊黑就满肚子气:“这娘么,神神叨叨,折腾我半宿,非说有辆出租车有问题。”
炎拓笑:“查车去了啊。”
“可不么,查车查人,还把出城之后的交通监控调出来看了,”熊黑个大呵欠上来,眼泪水都打出来了,“结果屁事没有。”
出城之后的监控是分路段的,因为只有主要路段监控,所以会出现车子从这条路上消失、会之后又在另一条路上出现的情形——头几段监控中,能看到两辆车一前后,都开得飞快,这点是有点可疑,不过因为乡下交警查得没那么严,很多司机出城都会快车。而且更关键的是,出租车很快又出现在了另一条路段的监控上,按照距离推算,这辆车一直在行驶、没停过,陈福那辆车,却就此消失了。
司机电话也找到了,打过去问时,那个司机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天是下乡,情不好,路上辆车想超我,我还跟它赛来着……后来那车就掉队、不知道哪去了,我拉了个客,就掉头回城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熊黑大致讲完,问炎拓:“你说这娘们,是不是成给我找事?”
炎拓说:“话也不能这么讲,她也是心细、不放过任何个疑点。”
熊黑真是服了他了:“你啊,真不愧是林姐带的,说的话跟她一样。”
炎拓皱眉:“这下难办了,可怎么找啊?”
熊黑冷哼了声:“咱林姐眼里,就没难办的事。”
说着压低声音,同时指向林喜柔的房门:“说用最笨的法子,让从车子最后出现的那条路始,所小路、所方向,米一米,地毯式排查。所以说啊,上头动动嘴,下头跑断腿——横竖是不要她忙,阿鹏那伙人得累吐咯。”
他耸了耸肩,是一脸不屑,晃晃荡荡地走了。
炎拓原地站了会。
这确实是最笨的法子,但必然会进展,至少,那间机井房是藏不住了。
正出神时,听到林喜柔的声音:“小拓。”
循声看去,林喜柔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她的审美风格是贵妇式的,但因为一张脸自带风情,所以无论多难穿的衣服,碎花,天鹅绒,水貂,都能压伏得住。
她穿了件剪裁简约的本色珍珠貂半身外套,内衬轻暖的羊绒连身包臀裙,打底丝袜,蹬一双踝边镶钻的高跟鹿皮短靴。
炎拓笑起来:“林姨,打扮这么漂亮,出去啊。”
林喜柔也笑:“是啊,明天要去农场忙了,趁着半天空,带林伶出去买点衣服,要谈恋爱的人了,也该打扮得漂亮点。你要不要起?”
要谈恋爱的人了……
果然,吕现的意见点也不重要。
炎拓告饶:“别了林姨,你们那逛法,我得闷死。对了,我得出去几天。”
“什么事啊?”
“年底了,很多合作方发了邀请函来,不是答谢宴就是年会,没法都参加,但是重要的两个,得去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