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会,聂九罗回过来一条:走得远吗?
炎拓看了眼导航,看了看前方的指引路牌,出城没多久,倒也不算很远,只是她这问得怪。
回了两个字: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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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两个字,也是把聂九罗给问住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想一出是一出:炎拓再怎么说,明面上是地枭那头的,而且,这两人的照片是他发给她的,把叫来有意义吗?
她穿上大衣,拢刀入袖,再次转身向后看:后头的车渐少,而有一辆灰白色的途观车,始终都在。
聂九罗给司机转钱,吩咐:“加油门,开快点。”
再回头看时,不其然,那辆车也加速了。
形势差不多是摊开了,聂九罗交代司机:“待会到了地方,马上放我下车,你一直往下开,回城别走原路了,李什么的暂时帮我保管,我有你号码,过一阵子会找你拿的。”
司机隐约觉得这一次跟以往那种盯梢捉小三不太一样,而且,因越开越快,也注意到那辆紧追不舍的车了,不觉腿上打哆嗦:自己这不是遇到了什么黑-道仇杀,要上演什么撞车戏码吧?
这种小老百姓,可负担不起车毁人伤这种损失,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交通安全、限速了,后半程恨不得把车开成火箭,远远看见芦苇荡,立马急刹车,聂九罗跳下车,车门都还没来得及帮他关严,车子已经狂啸着去了。
聂九罗怕对方以为她仍在车上,刻意在路边站了两秒,直到那辆途观车速度慢下来,才小跑进了禾草丛。
这儿还跟前两天一样,冷清而寂静,午后的那轮暖黄的太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冷白。
这处禾草丛有一人多高,头上顶着绒毛一样的白穗,因为被她的奔跑扰动,细小的穗毛在身周飘来荡去,落了升,升了落。
那辆车也开下来了,速度很慢,她之间隔一大片禾草。
聂九罗不想像当初的邢深一样被车子追碾,她得有掩体。
她迅速向不远处那几幢废弃的房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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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是陈福,面色阴鸷,嘴唇紧抿,唇角抿下的纹络跟鼻头一样弯钩。
韩贯有点不安:“陈哥,不问问她是谁吗?”
陈福说:“有什么好问的,一般人谁会偷听我们讲?”
韩贯:“也许是搞错了呢?可能她以为她未婚夫在我们那间呢?”
陈福:“如是搞错了,听一两句就知道搞错了,会从头听到尾?我中间拉了个稀,她还在呢。”
韩贯咽了口唾沫:“那……要不要跟林姐那头说一下啊?”
陈福冷笑:“让林姐知道我们两个这么不小心,在外头乱说话,被人听了去?事可大可小,狗牙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韩贯不说话了。
前方就是那几间半塌废弃的土房,陈福停下车,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其中一间:“是在那后头吧?”
韩贯点头:“我看清楚了,往那一闪就没了。”
陈福不屑地咧了咧嘴角,这些都是土坯房,塌下来的房顶上支棱密密的稻草。
俯下身子,从脚下拎了把德造的微冲给韩贯:“三十发弹,打完再装。”
韩贯:“打完啊?”
陈福:“当然打完,你给谁省呢?哦对……”
拿起消声器扔过来:“装上。”
韩贯把消声器装上,掂了掂重量之后,枪口外指,牙一咬,扣动扳机,弹呈扇形,一溜扫了出去。
刹那间,那一处土坯房烟尘四起,仿佛起了浓雾,土墙虽然有四十多厘米的厚度,但微冲子弹连穿钢板都不是问题,何况是泥呢,一时间,就听嗖嗖破空之音不绝。
尘雾中,陈福注意到一团身影窜出,吼了句:“往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