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的声音就在脚下不远处,我蹲下身急切的到处摸着,终于感觉到他来回摇晃的尾巴。
一手温热的粘稠,铁锈般的腥甜味扑鼻而来。
手一往上,触到汽车的轮胎。
“乐乐。。。。。。”我颤抖着双手去抚摸它,乐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尾巴也渐渐停止了摆动。
我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乐乐?”
再也没有听到他呜呜的撒娇声。
我浑身一软,瘫在地上。
车门一打开,我直接被撞了出去,趴在乐乐的身体上,我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它的全貌。
整个整体被卷在了车轮下,拦腰压断。
苏月明慌慌张张的推开车门跳了下来,扑进沈远铮的怀里:“阿铮救我——”
沈远铮低声安抚她,苏月明的哭声假到离谱:“我刚想下车那只狗就扑了上来!阿铮你知道的,我最怕狗毛,它大声的冲我叫,我好害怕——”
我心中仿佛被掏了一个大洞,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冷风。最后一次抚摸了乐乐的脑袋,帮它合上眼睛。
“苏月明。”我浑身冷透,字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乐乐它是个导盲犬!它接受过严格的挑选训练!不可能会扑你的!”
沈远铮冷着声音打断我:“谭君你小声点!”
“我偏不!”我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妈妈死了,乐乐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还要忍着一个凶手?!
我剧烈的喘息着,“你只记得苏月明听不得大声,可你记不记得我是个盲人!没有导盲犬我会落到什么境地!?”
沈远铮却说:“不过只是一条狗而已,你别小题大做。”
“没有谁能代替我的乐乐,也没有人知道这五年我跟乐乐是怎么相依为命的!”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手上乐乐的血却蹭了满脸,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像个嗜血的疯子?或许吧,我却已经不在乎了。
沈远铮揽着苏月明从我身边走过,上了车:“以后你就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准许,哪里都不许去。”
引擎声轰鸣,偌大的别墅,终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没有了乐乐,我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把它埋在庭院的花圃里。
妈妈和乐乐都去世的那一天午夜,A市下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暴雨。
乐乐的血迹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仿佛这世间好像从来没有过它的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