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赏你了?”御璃骁盯着她,瞳色微沉。
“王爷,太后赏了四妃和渔嫣姑娘,是奴才刚刚请姑娘去前庭领赏。”傅总管赶紧上前来禀报。
“还不去?”他冷冷说了句。
“是。”渔嫣行礼,扶着念恩的手匆匆走开。
她病了这么些日子,这腰越加细,人也愈加清冷了。御天祁的呼吸微微沉了,紧盯着她的背影看着,低声问:“渔嫣这一病,有些日子了,瘦了不少。”
“不管病没病,瘦没瘦,骂人的力气不会少使。”御璃骁扫他一眼,淡淡地说。
傅总管打了声哈哈,笑着说:“哈哈,王爷,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闹闹也是闺中之乐。”
两个男人转过头来,神色各异地看向他。傅总管赶紧打了一下嘴巴,连称有罪,然后深埋下了头,双脚在地上快速碎碎退了几步,退到那群奴才中间,再不敢多嘴出声。
二人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众奴才们都没跟上来,让兄弟二人渐渐走进梨花深处。树树梨花,争先绽放,枝头堆满这雪色美景。
“皇兄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御璃骁摁了一下轮椅上的机关,让轮椅停下,压倒一片青草小花。
“天漠国这几日又攻下我后青国一城,众臣纷纷推举,要皇兄为主帅,我今日就是来问问皇兄,依皇兄身子的状况,能否前去?”御天祁双手负在身后,低声问他。
“旧疾复发,疼痛难眠,皇上另择勇将,恕我无法效力。”御璃骁哑哑一笑,扭头看他,“依我之见,六位将军中楚客南将军最好,皇上可任他为主将,云家也有几位骁勇之将,可为先锋军。”
“明日朝堂之上,皇兄再提吧。”御天祁沉吟一会,点头应声。
楚客南是他的人,自然合他心意,云家之人依然是他重用之列。不过,这事由御璃骁亲口提出来,让他有些意外。到现在,他还摸不清御璃骁的心思,也未探出他的腿是否真瘫,御医那里,他总有些不信,尤其是第一御医白城安,据他所知,那可是御璃骁母亲至亲至爱之人,若非其他御医皆是同一答案,他必会寝食难安。
“呵,皇上可知遗诏之事?”御璃骁停下来,转头看御天祁。
御天祁脸色微沉,低声反问:“什么遗诏?”
“昨晚有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说先皇有遗诏在渔嫣手中,我还未问过她,不知是否有此事。”御璃骁笑笑,继续往前。
“荒谬,便是有遗诏,又怎会在她的手中?胡言乱语,是何人造谣?”御天祁当即说道。
“也对,她一个小女子,嫁我之前不过是小小罪臣之女,生死都无常,哪有这本事把握遗诏。”御璃骁笑笑,继续说:“不过,她也算有些意思,难怪皇上你如此上心,倒得感谢太后,给本王送来一个如此有味道的女人。”
御璃骁笑起来,脸上疤痕纵横拧起,御天祁皱皱眉,转开了脸,眸子里忍不住地淌出几分厌恶反感。
蓦的,只见御璃骁突然挥袖,拿起了轮椅一边挂着的弓箭,搭箭上弦,利箭出鞘,疾速射了一箭,御天祁一惊,顺着那箭看过去,只见一只黑鸽正从半空中跌下来,扑嗵跌进了草丛中。
侍卫们赶紧去捡,不多会儿捧着鸽子过来了,取出里面的密信,呈到他的面前。
“本王府中,居然还有这个。”他笑笑,这信看也不看,直接丢给了御天祁。
御天祁展开一看,上面是首情诗,写得缠绵悱恻,荡人心魄。
“谁的文采,如此出类拔萃。”御天祁赞了一句,抬眼看御璃骁。
“这叫寻情鸽,是回勒人的习俗,自孵化起,便一雌一雄为一对,不管在哪里都能找到彼此,是情人之间用的东西,若有一只死了,另一只便不吃不喝,直到死去。”
御璃骁看向侍卫捧着的黑鸽,那鸽尾染着一点朱砂,眼睛已经合上。
先是别院的蜘蛛,再是寻情鸽,他的王府还真是热闹!
“皇兄府上有回勒奴才?”御天祁听到回勒人三字,眉头紧锁,沉声问。
“可能吧,当年战俘众多,留了几个也不一定,来人,把这鸽子拿去埋了,把羽尾露在土外,让另一只过来寻它,也算是给了它们一生一世。”
御璃骁淡淡说完,又按动轮椅的机前,慢慢地往前行去。
御天祁盯着他的背影,满脸沉思。
他的这位皇兄只长他一岁,先帝多宠他,因而少年得意,狂傲不羁,又满腹才华,满朝文武之中,爱他的不在少数,恨他的也不在少数,他统统轻踩在脚下,我行我素。而且他十七岁时就上了战场,领着他的骁帅军,在外征战多年,威风传遍四野,人人称之为战神。
而他,太后怕他受伤,不让他领兵出征,只让他习权谋武功,在京中图谋,所以虽比不上御璃骁在军中的威严,但是经过多年的筹谋,在京中把握了大量人脉,因此登基之途也算一帆风顺。
二人正看侍卫埋鸽,只见一名清秀小婢匆匆而来,眼角一扫,便勾起几丝笑意,跪在二人面前,软软说话。
“皇上,王爷,瑶夫人请皇上王爷过去品茶。”
原来是晨瑶身边的婢女,所以比别院的婢女胆大一些,敢在二人面前如此甜笑。
“走吧,晨瑶的茶不错。”御璃骁一指前方,让侍卫过来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