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仪坐立难安,心口噗噗跳,想让又生现在带她去旅行社,转念一想,还是作罢,挂下电话之后改打给庄太初。
又生心事重重,几次想问叶令康,都被事耽搁。
叶思危年轻,尚且无后,没有办理后事,过殡仪馆直接送去华人坟场。
叶家速度,抵港不过一天时间,便将后事料理完。
当晚,又生一直未睡,等叶令康回房,等到不知几时睡着,转天床边空空,并无睡过痕迹。
又生下楼问佣人。
佣人道,“少爷大早便出门,不知去哪里。”
陈凤仪再次来电话,再难掩慌乱,“又生,存仔没回,旅行社讲最后见到他是在牛津乡村,民宿房主讲他看过报纸后着急去伦敦。”
年过半百阿婆仍旧精乖,“他是否去找叶思危。”
挂下电话,又生喊司机财叔,“送我去找少爷。”
财叔迟疑。
又生打断他,“你若不知,带我一处接一处找。”
财叔没法,只好带她去筲其湾。
叶令康似如寻常,戴工人帽和赵工查看流水线,赵工几次开口想问两句,对上叶令康视线,唯有将话吞回。
又生到时,叶令康刚查完所有厂房,准备查看生产报表,见又生在他办公室,他扫眼,坐下点烟,并扔给赵工一支,“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
说罢,低头翻报表,不再理她。
又生看他,尽管在叶家他们仍有照面,但已经几日没讲过一句话,和叶令康认识不是一日两日,又生知道他感情惯来内敛,叶思危是他带大,出这件事,无异于中年丧子。
又生想过不提叶思危,是对他最大安慰,但事关苏又存去向,她不得不问清楚。
“我只讲几句就走。”又生看向赵工,拜托他行方便。
赵工迟疑片刻,斟酌道,“叶总,还有份下季度计划表忘在我办公室,我去拿?”
叶令康点头,“去吧。”
等赵工离开,又生才小心翼翼道,“旅行社讲存仔最后去伦敦,一直未回。。。你、你有无看到他?”
“看到。”叶令康没抬头。
又生忙问,“他在哪里?”
“绑了丢泰晤士河喂鱼。”
又生怔住,脸色惨白。
他抬头,居然笑,“这么不耐吓?”
又生眼泪扑簌簌往下落,讲不出一句话。
他继续轻描淡写,“剁了两根手指警告。”他食指敲桌,话似从齿缝里挤出,“阿爸有句话讲对了,你和他,都是祸水。”
“对不起。”又生哽咽道歉,“我、我记得叮嘱存仔不要去打扰思危。。。”
她话未讲完,便被叶令康轻笑打断,“是,他是没去找,却挡不住危仔去找他,他有本事,他一去,就能让危仔不受管制,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