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脆弱了,太弱小了,太可怜了。
哎,诗绪里,你好可怜啊。
青木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没人观看他也装出悲伤的表情,“好可怜啊,诗绪里。”
过了片刻,救他们的队伍终于到来,看见的就是少女一个人躺在地面,而少年缩在角落的场景,两人皆穿戴整齐。
青木嘴上可怜道:“我太冷了。”
然后在被他惊艳的人手里毫不客气地接过衣服,披在身上。
起初是他非要背着诗绪里走,却左整右整愣是让她十分不舒服,在昏梦中都皱起眉头,明显是受到了不该受的风凉。
业务不熟练的青木自然被其他人接手。
他看着其中一人专业地将她照顾得好好的,自己又咬着唇幽幽地注视,眼中盈满了负面情绪。
明明自己做不好,别人为她做了他却又气愤得很,阴暗心思一个接一个地冒,小人之心气量极小。
全程所有人都对他嘘寒问暖,照顾诗绪里的那个人仅仅是尽职而已,并未多注意她,背好后,转头就继续想凑青木身边。
但众人的中心,青木却心不在焉,暗暗记恨着,也不知道在记恨谁。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在这儿,又一会儿在那儿。
我甚至梦见了以前和青木在医院,看见担架上被白布遮住的人,那只被硫酸腐蚀的手,缓慢地从白布里探出,朝我伸过来,仿若挽留之态。
在梦里我无法控制自身,和现实不一样,我握住了那只手。
他的手掌全是烂肉,一握便碰到了森森白骨,与黏稠的经脉肉块一起,从我手心的皮肤上传来奇妙的触感。
心情很是平静。
耳边忽而传来小声的啜泣。
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怜小兽一般地哭泣。
那只手紧紧反握住我,我低头,硫酸在梦中并没有对我起作用。
甫一握紧,我的体温骤然下降。
我眼前一黑,堕入暗处。
……
我醒来时在剧烈地呼吸,眼前是木屋的天花板,我缓慢地四周看了看,是旅店里的客房装修,只有我一个人。
我脑子发蒙,上了发条的木头人一样直愣愣下床,打开门。
楼下一片热闹,喝酒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最热闹的却是中央的一桌,一少年骄矜地坐在中间。
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用自己的伪装攻下全部人,刚才还看似温柔地感谢旅店的收留,诉说自己的辛苦不幸,故作坚强地拒绝他们的优待,现在撕开伪装后换了副面孔似的,挑三拣四,刻薄无礼。
偏偏所有人都理所应当,争着抢着奉上最昂贵的食物与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