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斯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女孩子又看向他,扫了一眼雇佣兵:“所以,选哪个?”
“第一个!第一个!”弗朗斯大声说,“我现在就让他们走!”
只要……只要他仍然掌握着这个星球的矿油资产,迟早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这几个外来人的样子……他都记下了!
等到这一场不足挂齿的小风波终于平息下来,酒馆已经快要打烊。客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女酒侍关掉了酒馆的灯,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去处,唯有那个女孩子随意找了个空地,用干枯的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看着像是一台机器。
青年学者在跟老松头交谈。
“我建议你跟我一同离开。”
这时弗朗斯没走远,心里憋着一股闷气,回头嘲讽说:“你们还真把他当什么好人了吗?以为找到一个庇护的地方?又有什么屁用!”
“一条野狗,靠着捡死人的尸体凑合活!他活该感染——”
“他没有多久的时日可活。”
蹲在地上计算公式的女孩子平静地接话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难得抬头看了一眼老松头,像是在用什么精细的仪器探测到衰老病变的细胞。
“热射病。”
她说。
一种因为辐射而引起的机体损伤。天然不可逆。
青年学者顿了顿,继续说:“我相信大学里那帮无所事事的教授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研究方向。”
“不用啦……”老松头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这把年纪,治好了也活不了太久。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拉帝奥。”
老松头点头记下,又去问蹲在地上的女孩子,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那你呢?”
“我没有名字。”
“父母没有给你取吗?”
“我没有父母。”
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名为拉帝奥的青年这时诡异地沉默下去。老松头同样没有说话,注视那个小小的背影,还在奋笔疾书着什么。
他和气地开口,语气变得很慈祥:“名字很重要。”
那个女孩子“哦”了一声,并不在意。
“他们叫我老松头,是因为我母亲生我的那天,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松树。”老松头说。
女孩子停下演算的动作,说:“那我就叫柳吧。”
“还得有个姓啊。”老松头咳嗽了一声,他今天话说得有点多了,变得很不舒服,“你喜欢什么吗?”
柳:“我不知道。”
老松头温和地说:“不着急。慢慢想。”
“你还有大把的时间。”
柳:“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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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星际的边陲之地,一场关于佣兵的风波平息,一个将死的老人大着胆子争取到一点时间,一张陈旧的信纸被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