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在车尾,一路小跑。
后面几十匹马儿都以它为尊,跟着它的步伐,踏着相同的节奏。
能把马儿训练的如此规整,怕是强如陇郡那样的军队,都没达到这个水平。
殷风恐深夜马蹄声惊扰到益州的官吏百姓,让其余几个部曲在城郊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再做打算。自己则匆匆赶回允王府复命。
允王府外,颜玉清摘下帷帽,露出了那张粉白娇柔的脸。邬惜凤站在一旁,见是颜玉清,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颜玉清赶紧捂住她的嘴,眨眨眼睛,朝隔壁缎云轩努力努嘴,示意她不要被隔壁的人听到。
邬惜凤赶紧敛声,跟着颜玉清快步朝府内走去。
早有殷风站在园中,恭候多时。
颜玉清听他汇报完情况后,和他交代几句,才让他回屋休息。自己则安顿好邬惜凤后,躺在床上发呆。
颜玉清把今日邬惜凤失踪、缎云轩的盐罐、神秘后山的交易地点、战马、大量的盐、胡人等,串联起来在脑中过了一遍。
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要被揭开,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辗转反侧间,已是鸡鸣早晏。
颜玉清借着蒙蒙日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邬惜凤和子恒已坐在花厅,等着她用午膳。
颜玉清听子恒说,天刚擦亮,殷风就出去了。便让青竹备好凉饮,等着他们回来喝。
益州的午后,不似京城般喧嚣,环绕着宁静与悠闲。
颜玉清靠在树下的摇椅上,和子恒、邬惜凤一起,吃着冰镇的西瓜,甜滋滋透心凉。
突然,一阵强劲的铁蹄声,如奔流的河水,滚滚的惊雷,涌入了益州城,传进了颜玉清耳中。
声音在靠近允王府时,嘎然而止。
为首那人,着乌衣骑装,四肢纤瘦,英姿飒爽,手握一柄伴紫色猫眼的黑曜石钢刀。一声令下,所有铁骑把允王府和缎云轩围的如铁桶一般。
有好奇者开门支窗,见万马齐暗,气势恢宏,既惊且惧,又都悄然关上,假作不知。
有官吏听闻此事,忙着派人前来打听。
金凤祥、谢瑞麟等首饰铺,也闻风而动。
原本因万马奔腾造成的热闹场面,一时间变得诡谲无声。
“怎么了?”邬惜凤好奇跑到门口张望,见到一排排身着白衣长衫的部曲,骑着骏马,剑眉冷目,心中一凛。仔细一看,又觉得颇为熟悉。
待看到策马缓缓而来,意气样样,甚自得也的殷风时,她禁不住啐了一口,不满道:“你这是闹哪样?”
殷风不同她计较,翻身下马见礼,眉眼俱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道了声“邬姑娘”,便闪身来到颜玉清旁,耳语了几句。
颜玉清看了眼还在门口翘首远望的邬惜凤,轻轻颔首。
“走吧,去缎云轩”她拍了一下邬惜凤的肩旁,朝外走去。
缎云轩内,有几位贵妇正在看着一块枣红色的布料。
姜女史在颜玉清身畔轻声提点:“中间那位穿浅紫折裥裙的,是益州刺史章大听的夫人吕依。旁边那个穿碧色纱裙的,是她的嫡妹,镇动太子沈翎羽的妻子吕嫒。”
颜玉清遥遥望着那个发髻高束,娴静端雅的妇人,喃喃道:“沈柏飞的母亲?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
乐羡鱼掀帘而出:“姑娘今儿怎么又来了?妹妹还没找到吗?”说着,用帕子掩了掩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