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可能注意她这个丫鬟,只能说明那道视线来自于管璐。
管璐自进宫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燕正雅,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不是这样,她恨不得燕正雅别往她这个方向看。
恨不得对方别看到自己和他父皇亲密的画面,她和陛下差距太大了。
她的视野很好,她甚至能看到以前和自己称姐道妹的好朋友们,她们之间低头说着小话。
他们在说什么?讨论的话题是自己吗?她们在嘲笑自己吗?
如此种种让管璐的眼睛发红,她没有错,她是上京第一美人,她们管家更是地位高到这些人只配仰望的地步,所以他们凭什么笑自己。
还有燕文彦身边的那个宫女,管璐虽然只见了一次,但印象极为深刻,后来还听说太子很宠爱那女子,连去江南都带着。
听到这些时,她的心都是痛的,管璐想,她更恨燕正雅了。
作为上京的第一贵女,自己凭什么比不上一个贱婢。
她进宫时,娘说她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只要得到陛下的宠爱,就连燕正雅以后能不能登基都要看自己脸色。
可她娘不知道,陛下太荒唐了,荒唐到管璐觉得这不是皇宫。
皇宫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是规矩森严,威仪庄重,权力顶天的地方。
可实际上呢,管璐想到她大婚那一晚的耻辱,陛下让一个道士和自己同时侍寝。
她觉得那不是皇帝,甚至连个人都不是,那是畜生,这皇宫里住的都是禽兽。
陛下他,他从没把自己当做一个人。
“皇后下想什么呢?”
耳边的声音把管璐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低头看向抓着自己柔夷的那只手,干枯的就像缺少水分的老树枝,和自己新鲜的血肉太不搭了。
那枯枝还象征性的捏了捏自己光滑的手,管璐忍着心底的恶心,脸上的笑容更甜蜜。
“刚才看文彦那孩子走神了,陛下刚才说什么,可以再跟臣妾说一遍吗?”
天元帝宠溺的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重复了一遍,“朕是说,和真人约定的修道时间快到了,这里交给你了。”
管璐巴不得他赶紧离去,故而满口答应。
“这可是大事,不能耽搁的,陛下且去忙,这里交给臣妾。”
天元帝很满意管璐,他很庆幸当时做的那个决定,时间久了,后宫进个新鲜血液,让他感觉自己年轻好几岁。
这就是修道的好处。
“朕最是放心皇后的。”
。。。。。。。
天元帝因为有要事离席,同时还带走了今晚的主角二皇子。
朝臣一脸懵,所以,这宴会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啊?
皇帝一走,燕正雅也该回了。
“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儿臣带文彦回府休息。”他站起身来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
“噗。。。。。。。”
反应最大的是燕修然,他虽然及时捂住了嘴,但是该发出的声音都发出了,现在他的身体还在颤抖,明显是在憋笑。
他的一句“儿臣”,让管璐的脸白了青,青了又紫,她甚至都没空理肆无忌惮的燕修然。
燕正雅他,他自称什么?
儿臣?
自己比他还小三岁,再没有比这更能羞辱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