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过照顾诺琪发烧的经验,这一次面对另一个浑身冰冷的案例,我竟然也展示出了一个妇科大夫应该有的素质。
“阿蛮!去刷澡盆子!”我当机立断,开始指挥。小阿蛮应了一声,立刻就拿着一个竹刷跑进了卫生间。
家里有热水器,但为了提高效率,我还是在用热水器的同时将火升起来烧水。
家里有两个爷们一起干活,工作效率显然是要快很多,诺琪在匆忙之中将自己的被子搬出来给诺岚盖住,与此同时也不慎发现了掉落在地的一张回信,她连忙捡起来往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一收,还有些做贼心虚似地看了我一眼。
我全然当做什么都没有注意,专心地和小阿蛮一起烧水倒起开水来。
“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竟然有寒霜隐约出现在了诺岚的眉毛上,心中顿时骇然。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从雪山里面回来,染上了什么麻烦吧!哎,阿姊太要强了,身体出了问题竟然都不跟我这个亲妹妹说……”诺琪的话倒是很中肯,没有丝毫的隐瞒之意,实际上她回来之后跟我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诺岚的身体似乎有恙,毕竟在这个感冒发生几率都低的吓人的苗寨,她作为巫姊还咳嗽,那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
而我此刻也在心中开始默念,请虎爷赐教,请虎爷赐教!
虎爷让我摸一摸诺岚的额头才能了解是什么情况,医者父母心,我也顾不上诺琪怎么想了,径自用自己的手背贴在了诺岚的额头上,一阵刺骨的寒气顿时顺着她的额头传入了我的手中,我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可还是被冻得生疼。可想而知,刚刚诺琪将诺岚扶上来的时候,也被这骇人的寒气冻个不轻。看她那样子,似乎手脚都有些僵硬发麻。
这也忒邪门了吧?这么低的温度,诺岚应该早被冻成了冰雕才是,竟然还能活着?
“这是冰蟾寒毒!是比较少见的一种毒,出自传说中极为强悍的冰蟾,定是她身上沾染了冰蟾的毒液,这种冰蟾可以培育成蛊,实力不俗,我的记忆之中,就见到过养育冰蟾的蛊师,这种蛊不仅少见,其实也非常难缠。”虎爷研究了一会儿,也有些凝重地告诉我。
冰蟾!?莫非她们去大雪山是为了抓冰蟾养蛊么?
“干架,水好了!”就在我陷入深思的时候,小阿蛮则麻溜的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喊道,我和诺琪对视一个眼神,然后朝她说道:“就这么直接放进去得了!若是还要等你慢慢给她宽衣,黄花菜都得凉了!阿蛮,继续去烧水!”
诺琪只有点了点头,然后将覆盖在诺岚身上的杯子和外套给解了开,只剩下里面那件雪白清透的丝绸内衣,按照年纪来看,诺岚其实也不过就比路美琳大一丁点儿而已,正是一个女人如花绽放的美丽时候,并不高挑的身体此刻成长得丰腴而柔软,身上的脂肪全都是长在了恰到好处的部位,不多不少刚刚好。
哪怕只是扶助她的半边身体,我也立刻感受到了自己那陡然加速的心跳,澡盆子中的热水显然是有效果的,一接触到诺岚的身体,那种冰冷的寒气也伴着白雾不断地从她脑袋上往外冒,温暖潮湿的水蒸气带着两个女人的体香顿时弥漫在了整个卫生间。
都这时候了,诺岚脸上的面具早就如同蛇脱皮一样翘了起来,我自作主张地将那张硅胶面具给撕开,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一张精致绝伦,和诺琪有着七分相似的成熟脸庞,我看了看正在找水瓢的诺琪,又看了看诺岚的真实面貌,心中如此感慨。这老天还真是对诺家姊妹公平啊,给了她们这么漂亮的脸蛋……
诺琪毕竟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哪怕是找个葫芦水瓢儿都手忙脚乱的,等她手忙脚乱地找到水瓢来到诺岚面前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自己阿姊的原本面貌,顿时愣住了,她愣住并不是因为她的大脑真的当机,而是因为她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爆发。
“啊!!!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把阿姊的面具给撕掉了!?贱种!混蛋!”
她也顾不上帮诺岚洗澡了,抓起水瓢就冲上来往我脑袋上敲,诺岚的洗澡水四处飞溅,我被连敲好几下,吃痛之余竟然也知道反抗一下,随手一挥,就将她手中的水瓢给打飞了出去,而她却也是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是将我给扑倒在地。
“冤枉呐冤枉呐!她的面具原本就已经脱落了啊……”我被按到在潮湿的地面上,口中虽然说着讨饶,但心中却早已是一脸的懵逼。
诺琪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去平衡重重地压在了我身上,一双秋水般清冷的美目也瞪得大大的。
“你!”她原本有无数恶毒骂人的话打算冲我来,可当两个人如此贴近的时候,她竟然也顾不上骂我了,啐了一口之后立刻就爬了起来,然后嘟囔了一句:“流氓!”
对于这个称谓我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流氓就流氓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成流氓了?
“咳咳……”或许是因为热水让诺岚的身体回暖寒毒渐消的缘故,她竟然是咳嗽了两声,这也象征着她的神智开始恢复,我们两个人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咳咳,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
诺岚并没有压制自己的声音,用一种格外妩媚动人略带磁性的嗓音问道。
诺琪和我对视一眼,尽皆摇了摇头,诺岚见我们这幅样子,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正打算说什么,她突然将手往脸上轻轻一抚,整个表情都瞬间凝固了下来……纵然没有寒毒,我也立刻感觉到,浴室之内的温度已经是接连下降了不少。
“我的面具呢?”她重重地吸了两口气,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的面具……自己不小心掉的……毕竟沾了这么多水。”诺琪似乎也挺怕自己姐姐这副模样,看了我一眼之后小心地说道,也算是为我辩解了一下,我也突然觉得自己真有些手欠,好端端的没事撕人家面具干嘛,这面具似乎对这两个女人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但他看到了。”
诺岚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我看到了?我看到什么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诺琪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色:“他看到没有关系吧?他是诺家女婿呀……”
“可他是个男人。”诺岚突然是重重地剜了我一眼,语气十分不善。
诺琪这时候突然是转了转眼珠子,表情灵动无比地笑着说道:“那阿姊,要不我把他让给你好了?刚好,你不是想要个女儿给诺家传宗接代吗?你跟他去生最好!”
“噗!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这是我阿姊个人的一个……呃……誓言,不论哪个男人撕掉了她脸上的面具,她就非嫁这个男人不可。”诺琪有些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道。
我心头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都什么老旧的桥段了?
诺岚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是从我那副怪异的脸上看懂了我的表情,依旧是十分恼火的样子,诺琪只好再度赔笑道:“行啦,阿姊,他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夫,算是亲戚了,你计较那么多干嘛!更何况,你当年发的誓本来就存在很多问题啊……现在都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啦,”
诺琪的笑容很罕见,尤其是这种陪着笑说好话的时候,更是少见了。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也感动异常……如果她真是我老婆,那该有多好呢?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可那个誓言,我是对着傩公傩母(在苗人看来,这傩公傩母是人类的始祖和救星)发的……”诺岚轻声说了一句,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说得对,的确不必计较这些小事,诺琪,我这几天要准备闭关着手准备拔除体内的寒毒!”
“真的是寒毒?”诺琪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地将目光看向远方,那里正是诺岚之前去的大雪山。